清軍與太平軍多年對峙,大小仗打到現在,很多地方已經是荒無人煙,當真是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龐青云騎馬在先,姜午陽和石錦標在他身后,落后一個馬頭。
身后是一千五百人的精銳中軍。
前面有二百人先鋒探路,后面有二百人為后軍,此外還有一百多人做哨騎,四處偵查,以防敵襲。
總之,這是一只很精銳的部隊。
而姜午陽和石錦標之所以以龐青云為首,是因為陳昭千叮嚀萬囑咐。
他們此次去拜訪陳公,一定要以龐青云為首,否則難以成事。
為了他們的基業,姜午陽和石錦標當然不會故意搗亂。
軍機處的三位大人,行轅設在廬州,作為與太平軍交戰的前敵大營。
所以,臨近廬州之時,就見源源不斷的運輸隊往廬州行去,有運輸金銀的,有運輸糧草的,也有運輸兵械的。
畢竟這里是軍機處行轅,是清軍前線中樞,更是既得利益集團的中心點。
而這里也是遠在蘇北作戰的淮軍首領李合肥的老家,他在這里有大量的人脈,至少有三成的軍資落入他家,廬州行營才能正常運行。
李家也因此飛黃騰達,家族資產富可敵國,昔日的大清首富和珅也只能望塵興嘆。
據說李公女兒的外孫女愛玲先生只不過得了李家一點遺產,便足以支撐她風花雪月,貴比王侯。
跨過廬州城外一座荒蕪小鎮的時候,探馬來報,一只數千人的清軍圍了上來。
不等龐青云有所表示,姜午陽和石錦標已經下令警戒。
結果等清兵靠近的時候,安字營的大軍已經備好火槍,嚴陣以待。
畢竟他們是打慣了仗的,見慣了生死,此刻也不慌張。
反倒是包圍上來的清軍戰戰兢兢。
畢竟身在后方的清軍,本來就墮落不堪,和見過血與火的精銳一比,頓時處于下風。
“一群土雞瓦狗,咱們一個沖鋒,就能把他們打垮!”姜午陽冷冷喝道。
石錦標也道:“那還輪得到沖鋒,槍聲一響,他們只怕就得轉身逃命。”
“哈哈韓……”
安字營的眾將士哈哈大笑。
反倒是包圍上來的清軍面色緊張,忍不住步步后退。
龐青云嘆了一口氣,平靜著馭馬上前了一步,大聲說道。
“我乃楚勇游擊統領龐青云,不知是哪位同僚在此?能否出來見個面?”
“龐將軍?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隨著聲音傳來,清軍分開,一位清軍將領在衛兵的簇擁下出現在附近的小矮坡上。
龐青云看去,松了一口氣。
對面是老熟人,軍機處陳公的綠營兵千總陸大山。
龐青云跟隨江中源的時候,見過陳公,自然也認識陸大山,當即抱拳:“原來是陸將軍,陸將軍,龐青云鶴川一戰失利,回來復命,請求參見三位大人!”
……
廬州,軍機處行轅。
畢竟是軍事機構,不可能搶官府的地盤,所以行轅大營設在廬州城一所大宅里。
據說這家大宅本來與李合肥有點恩怨,軍機處行轅進入廬州之后,他家便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不得以獻出大宅,全家搬到淮北去了。
最新的消息,那邊捻軍太過猖狂,所以他全家……
不得不說,大戶人家的宅院既精美又大氣,饒是姜午陽和石錦標見慣了六安的豪宅,也沒有這般驚訝。
一時間兩人四處觀望,只覺得眼睛不夠使得。
只有龐青云目不斜移,一路箭步。
走到軍機重堂所在地,有人攔住他們,檢查一番之后,便讓他們三人站在檐下等候。
片刻之后,三個身穿官服的老者走進大堂,分別落座,三雙眼睛猶如寒釘,淡淡的掃在三人身上。
正是軍機處的三位大佬,左座位陳公,中座位狄公,右座位姜公。
按照位置來看,足以能看出地位的高低。
中間位置,外強中干的狄公地位最高,代表著清軍正統八旗。
左邊位置,虛有其表的陳公地位次之,代表著傳統招兵綠營。
右邊位置,風頭正勁的姜公地位最末,代表著地方團練。
就在這時。
“見到我們三個,你為何不跪啊?”狄公陰沉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龐青云深吸一口氣,緩緩跪倒。
姜午陽和石錦標對視一眼,也不由得被這氣場所壓迫,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得頭,只得跪下。
龐青云抱拳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