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過去了多久,一道嚴厲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了過來。
“龐青云拉攏的精兵,竟然是之前打垮何春的那只團練!這是為何不早說?”
“既然是團練,本來應該投奔老夫,卻被你們一番攪合,只能投奔老陳!”
“好啊!你們一個個的過慣了好日子,一個個的開始驕狂了,隨便什么人都敢打?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們干得好!害的老夫白白失去了舒城之功!”
“真是一群廢物!”
“砰!”一個東西砸到房間的門,隨后響起的是清脆的碎裂聲。
跪在地上的人,身子猛著一抖。
聲音過去,房間里安靜了下來,但氣氛卻是慢慢的變得陰冷至極,仿佛一股令人壓抑的寒氣正從房間的深處傳了過來。
“事已至此,老夫也無話可說了,去!把何魁給我叫來,”
一直跪在地上的一排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氣,一個人抱拳恭敬的道:“是,大人。”
而在另一個大院里,狄公看完手中書信之后,又看到了陳公的公文,想了片刻,不由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哎!終歸還是猶豫了。”
如果當時,他果斷點,那個叫趙二虎的家伙入他麾下,那么他的腰桿就能更直了。
舒城之戰,他就能占了一個很大的蛋糕。
“不過……,想封侯拜相,想坐鎮一方,終究還得靠老夫,老陳,你若是明白這一點,你我二人未嘗不能合作……”
……
兩天后,陳公率眾抵達舒城,得到了陳昭的熱忱接待。
當天晚上,陳公跪在陳昭面前,只覺得后背處陣陣麻癢,又是針刺一般的疼痛,直如萬蟻咬嚙,痛楚難當。
只聽陳昭開口道:“陳公知道我做過土匪,這是我當年苦練出的手段,叫做生死符,這生死符一發作,一日厲害一日,奇癢劇痛遞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減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遞增,如此周而復始,永無休止。”
陳公只覺得天塌地陷,饒是甚又城府,也忍不住痛哭流涕,哀嚎不已。
“趙……趙當家的,老夫……老夫求……求你……”
陳工一邊嚎哭哀求,一邊忍不住跪地磕頭,同時更是躺地打滾。
滿面涕淚,狼狽不已。
陳昭微微一笑,伸手一揮,陳公只覺得身體一消,全身奇癢頓時消失。
“陳公,你知道怎么做了嗎?”陳昭淡淡的道。
“知道,知道,老夫必效犬馬之勞。”陳公喘著氣說道。
什么升官發財、提攜后進,什么官場爭斗,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陳公只覺得這些念頭可笑之極。
比起那些官場之事,還是活著就好啊。
數日后,陳公與龐青云、陸大山等人返回廬州,立刻和狄公商議。
之后三位軍機處大佬一起升堂,狄公給了龐青云五個營,陳公讓陸大山跟隨龐青云。
這樣龐青云就成了右翼總兵,加同知銜。
而陳昭則由陳公推薦,任命其為六安巡撫,加軍機處行轅護軍參議。
然而姜公作為朝廷大佬,怎么可能看不出潛藏其中的意思,當場直接強行加入。
“龐青云!
“我這里有個魁字營的老朋友在等你。”
“何魁!!”
姜公話一喊,一個身穿金黃色的盔甲,明顯是有錢有勢的人從側邊冒了出來,抱拳道:“參見大人!”
何魁說完,然后又看著葉仁說道:“龐將軍,久違了。”
龐青云看了何魁一眼,又看向陳公。
陳公面色如常。
他身上有陳昭的生死符,此刻早就做了陳昭的狗,是以面對姜公的橫插一杠,根本不在意,心中只有冷笑:“你以為你能插手,只怕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