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橘抬頭瞪了一眼多崎司,仿佛在罵:“混蛋!”
“這叫瘦?”多崎司來到窗邊,伸手彈了彈它的耳朵:“就這樣都還比別的貓胖一圈,如果不是會“喵喵”叫的話,很難不懷疑它是頭豬。”
“喵!”胖貓不滿地伸出爪子撓他,被他輕易避開。
“對貓貓不好的人都是壞蛋!”
栗山櫻良頗具孩子地哼了聲,回到她的固定位置坐下,從抽屜里拿出紙和筆。“沙丁魚”朝著多崎司虛揮幾下爪子,跳到她的膝蓋上趴著睡覺。
多崎司用不銹鋼水壺燒了壺水,泡了兩杯紅茶,一杯只加檸檬汁不加糖,另一杯兩樣都加。
端著茶往桌面走回去,栗山櫻良沒有在寫字,也沒看書。只是安靜坐在夕陽下,眼睛眺望著窗外。
好像在注視著什么,又像在想什么,也有可能什么也沒看什么也沒想。
從多崎司的角度看過去,她完美的側臉就像是一尊寫實主義的蠟像般,有一種無缺的美感。
他把紅茶遞過去的時候同時出聲問道:“你為什么這么喜歡貓?”
“喜歡摸貓的手感。”
“那怎么不把沙丁魚帶回家養?”
栗山櫻良回頭看了他一下,然后頭輕輕搖了幾公分:“媽媽對貓毛過敏,不讓養,”
“真可惜。”多崎司啜了一小口還很燙的紅茶,“那狗呢?”
“也不行,我媽媽對很多動物的毛過敏,一碰到都會不聽地打噴嚏。”
“我是問你喜不喜歡狗?”
“一般喜歡。”
栗山櫻良低下小腦袋,繼續寫剛才沒寫完的東西。
多崎司探頭過去看了眼,是明天數學考試的復習資料。
“難得啊。”他略聳了下肩,感嘆道:“整整一個月時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學習。”
栗山櫻良停下筆,伸手拿起裝有紅茶的馬克杯,噘飲一小口。再看向多崎司時,她眼里多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跟你說件事。”
“你說。”
“學習這件事,一直是我最不感興趣的事之一。”
多崎司往外掏課本的手哆嗦了下,不動聲色地轉頭看向她:“意思是你從未認真學過?”
“當然,以前不過都隨意應付一下而已。”
“怎么突然就認真了起來?”
“你怕了?”栗山櫻良優雅地抿了一小口紅茶,動作充滿貴族風范。
“怎么可能...”多崎司活動了下肩膀,充滿斗志地看著她:“有些吃驚而已。”
那黑珍珠般的眼球上有絲綢般鮮明的色澤,仿佛磁石般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栗山櫻良輕輕轉著手中的中性筆,微笑著說:“我輕視過你,但你讓我知道我犯下了愚蠢的錯誤。你也同樣輕視過我,做好被我反擊的準備了嗎?”
笑容很可愛,可愛到令人想要一輩子去守護她。
但語氣卻帶了刺,聽著很不舒服。
“拭目以待。”多崎司捏著手指骨,噼里啪啦響。
兩人同時哼了聲,低下頭正式拉開戰爭的序幕。
夕陽透過窗口照進室內,少女柔柔地閉著嘴唇,猶如沉落海底的貝殼。每當有風掀起窗簾,落在她臉上的光都會隨之搖曳,進而化為難以破解的神秘符號跳躍不止。
偶爾,她會好笑地微抬視線,看一眼對面的多崎司。他隨著呼吸定時起伏的胸膛,一如在漂浮在無風海面上的皮劃艇。
他們手中的筆尖劃出美妙軌跡,在紙上留下屬于這一天的印記。
除此之外,房間里再無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