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崎:請你不要用這種曖昧的字眼來考驗我。】
【島本:不然你會承受不住對吧?】
【多崎:手機沒油,下次聊。】
放下手機,多崎司把手放在星野花見的后背,迷迷糊糊閉起眼睛。時間恍若緩緩流動的河水穿過身體,代表著感情起伏的浪花不時掀起。
島本佳柰這朵花,不好折,老板娘這邊倒是很好折,但折了也無法帶回家......
想來想去也沒什么頭緒,干脆緊緊關閉心扉,靜等浪頭退去。
河水重新恢復平靜,靜謐與溫馨再度降臨,他抱著星野花見,又睡了過去。
下午四點多,姐妹倆先后先過來。眾人回到別墅中閑聊了半小時,下午五點剛到,便坐上大G返回東京。
……
暮色逐漸降臨,馬場打開了照明燈。
棲川唯像是虛脫一般直直躺下,木制躺椅發出“咯吱”的一陣干澀聲響。
四周充斥著黃昏的氣息,夕陽余暉像油畫一般懸掛在天際。風比白天大了許多,白樺林像被壓癟一般低低地橫亙著,低矮的山巒在樹林后面列成一排,指向天空。
她想起少年曾付出的朦朧情思,感到有股無可名狀的煩躁籠罩在心頭。
“人家已經走了,你自己在這發什么呆。”棲川栗瞥了女兒一眼,咬著吸管,咕嚕咕嚕地往杯子里吹氣泡。
杯子里的是桔汁,液體和夕陽是同樣的顏色。
棲川唯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母女二人并排躺著,耳聽芒草隨風搖曳的沙沙聲。
棲川栗倒掉杯里桔汁,隨后從冰柜里取出啤酒重新裝滿杯子。棲川唯歪了下頭,靜靜注視泡沫在杯口消斂。
母親問:“一塊喝點?”
“不喝。”
“人走了,你要不要追上去?”
“不追。”
“你這性格,怎么就不能多學學我。你要是有你媽這么主動,說不定現在孩子都懷上了。”
棲川唯仍眼盯杯子里的啤酒,再次搖頭:“我又不喜歡他。”
“誰要你喜歡他?”棲川唯搖了幾下頭,自斟自飲,“你要記得一點,他是你的。作為棲川家未來的家主,你要明白一點,他是家主內定的你未來的丈夫。就算你不喜歡都好,你也要把他搶回來。”
“無聊。”
“拜托,你的驕傲呢?”母親支起半邊身子,邊往胃里灌啤酒邊喊道:“從小到大,無論做什么事都要做到完美的驕傲呢?”
“和這有什么關系?”
“你不妨把這當成一場對你的考驗,從你手上溜走的,你親手把他搶回來。這很有難度對不?對啊,非常有難度。但即便知道有難度,也會咬著牙親手完成它,這才是我的女兒,這才是棲川唯啊!”
棲川唯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逐漸變暗的天空,怔怔沉思。
“而且小司最近也變得很優秀不對嗎?”棲川栗喝完啤酒,把杯子擱到一邊,盯著女兒:“你們倆小時候感情本來就好,只不過是在上了國中后你對他的表現有些怒其不爭而已嘛。現在他變得和你一樣了,不是正好可是實現他當初對你的承諾嗎?”
“再說吧。”
棲川唯雙手叉在腦后,慢慢閉起眼睛。
我想成為一個優秀的大人,和你一起分擔壓力......小男孩稚嫩的嗓音在耳邊回放,想要再確認他當時的神情,但身體早已筋疲力盡,無法言喻的情感沒有得到歸宿便杳然消失。
她舒了一口氣,放下空空如也的腦袋,迷迷糊糊地聽著風吹過白樺林的聲音,睡意悄然而至。
在這里睡一覺也無妨......
念頭剛涌現,意識便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