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是非常喜歡~!二宮詩織股指數上漲20點,當前股價:190】
多崎司怔怔地凝視著她。
此時北海道少女的表情和眼神,已經從春日林間活潑的小鹿,退化成了一只冬日陷在雪地里的傻孢子。
波浪起伏的海面,像是漫天星光都揉碎了般波光粼粼,小漁船靜靜飄在發光的水面之上。
不能讓他們兩個這樣下去了......
栗山櫻良咬著小虎牙,打斷他們二人的深情凝視:“詩織,你住的那個小鎮叫什么名字?”
“濱中町。”
栗山櫻良想了想,驚訝道:“快要到北方四島了,真的好遠。”
多崎司用谷歌地圖查了查,才發現真的很遠,都快要與俄羅斯占著的北方四島隔海相望了。收好手機,他不無驚嘆地看著栗山櫻:“這么偏僻的地方你都知道在哪,真厲害。”
“你要是困在一個地方長達七年時間,你也可以知道。”
栗山櫻良意味深長地說了句,瞇細眼睛看他:“無聊了就看地圖,思考著可以逃往哪個地方不會被人發現。”
“我可以理解。”多崎司說。
“真的理解?”說著,栗山櫻良懷疑地看著他。
“真的理解。”多崎司點了點頭,說:“加繆在《局外人》里描述的監獄時光:日子過起來很長,但是拖拖拉拉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除了‘昨天’和‘明天’這樣的詞,一切關于時間的日子都失去意義。”
“喔...確實。”栗山櫻良歪著頭說,“以前我總覺得自己被困在一個小小世界里,日子過得就像松緊帶,一會兒短一會兒又長,有時一躍過去很多月。”
多崎司接上:“時間就如同迅速貶值的津巴韋布幣一樣,面額很大但不值什么。”
栗山櫻良盯著他,頭發被海風吹起,幾縷發絲淘氣跑到她的嘴唇上。
走神幾秒,她把發梢捋到耳邊,朝著多崎司莞爾一笑:“這比喻真是妙極了。”
“我都說了kiki說話的方式好有趣。”
小可愛作為堅定的kiki黨,已經是兩眼冒著小星星:“從第一次和他說話開始,我就知道他是全世界最有趣的人了。”
活脫脫一副追星少女遇見自己的super愛豆時的表情。
“詩織啊...”栗山櫻良頭疼地按著額頭,“這家伙有趣歸有趣,但本質上還是十分惡劣的渣男,你不要只被他有趣的一面迷惑了。這種人要放到川端康成的《雪國》里面,就是島村那種薄情郎。”
多崎司心想,島村這個角色,渣男的程度比起谷崎潤一郎筆下的昭和渣男有過之而無不及。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來到東京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kiki~!”
二宮詩織開心地躺到席子上,仰臉一看,那是暴雨般璀璨的星河。其中有幾顆恒星大得出奇,看上去活生生的,仿佛伸手可觸,委實漂亮得叫人屏息斂氣。
感覺......
好像少了一個人?
小可愛稍微撇過視線,看了眼屈膝坐在角落,面無表情盯著多崎司的金發少女。
冷冽的孤寂。
可憐...二宮詩織心想,棲川同學一定過的很不開心。
多崎司拿起旁邊放著的冰凍果汁喝了一小口,面朝東南方仰望那條星光燦爛的銀河。栗山櫻良輕輕撥了兩下吉他,彈起沙灘男孩的一首老掉牙的曲子。
跟隨著動人旋律,多崎司開口唱了幾句。
東海岸少女多魅力,時裝都會笑瞇瞇。
南方少女多矜持,走路說話是組裝式。
假如出色的少女全都是,加利福尼亞州的……
輕柔的晚風、海潮的氣息、璀璨的星河、冰涼的飲料外加清甜的水果,少年哼唱出來的比爸媽年紀還要老的美國民謠......
嘩啦嘩啦起伏浪花聲中,棲川唯曲著膝蓋,任由海風灌進衣服,撫摸鎖骨。
視線始終盯著多崎司的側臉。
如倒映星河的海一般,從他身上察覺到一種不可思議的氣質,亮閃閃的。神情專注地唱歌,眸子里流露出的微光,嘴唇自然開合的動作,都完美得得令人頭暈目眩。
就連最簡單的運動衫,他穿起來也十分高雅醒目,倜儻不群。
棲川唯下意識舔了舔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