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崎司夸張地聳聳肩,視線回轉,聚焦到小姨身上:“而且...棲川同學怎么說都是您的女兒,還請在這么多同學面前照顧一下她的尊嚴。”
【嗯~!棲川唯股指數上漲50點,當前股價:73】
抬頭看向對面,金發少女勉為其難似的啜著紅茶,餐盤上的食物幾乎未曾動過。
她一貫是個沒有表情的孩子,只有眼神和唇形的些許變化。但和以往不同的是,那層猶如薄膜般長時間覆蓋在澄藍瞳孔表面的冷漠,正在多崎司的注視下快速溶解。
好比霧靄迅速散去,露出充滿生機的湛藍天空。
攤上這么個媽媽真令人頭疼......多崎司同情地看著她,心情琢磨著要不要多幫一下被欺負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女兒。
只不過這么一做就等于要和小姨對線。
多崎司心里倒不是怕,只是覺得有點棘手。
就在他思考怎么幫的時候,棲川唯垂下頭,顫抖地吸了口氣,然后再次抬起頭來,勇敢地注視著親媽:“有件事,女兒要在這里和您說清楚。”
“哦?”棲川栗轉著可樂杯,神情頗感有趣:“乖女兒進入叛逆期了呀,有什么事不妨說給媽媽聽聽。”
金發少女站起來,轉身朝島本佳柰鞠躬:“島本老師,麻煩您把別的同學請出去好嗎?”
食堂里的學生基本都吃完了,還留在這純粹是看熱鬧。
島本佳柰作為心理輔導老師,大概也能知道接下來要聊的事會讓棲川唯有些難以啟齒,于是便溫柔對她笑了下,以作鼓勵。
站起來把圍觀看熱鬧的同學驅逐離場后,她也拉著栗山櫻良和二宮詩織離開食堂。邊走,還邊打趣她們兩個:“有了危險的捕食者的出現,原本平靜的魚塘才能熱鬧一點。棲川栗是個很厲害的對手,她這一鬧等于直接幫棲川同學前進了一大步,你們兩個要加油喲,可千萬別被甩下了!”
……
食堂里安靜下來。
可樂在杯子中滋滋作響的氣泡聲清晰可聞。
棲川栗輕浮地轉著手中的可樂杯,隔著玻璃望向女兒。盡管中間有一層淡褐色的液體,她那銳利的眼神也沒因此變得柔和半分。
“小唯不敢說了嗎?”她用吊兒郎當的語氣質問問,纖細的手指輕彈杯口。原本應該清脆悅耳的聲響,不知為何帶著薄冰般的寒意,彷佛不容旁人介入似的。
多崎司只能屏息以待。
什么都不做,連一句話都不說,靜靜地等待棲川唯開口。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金發少女都沒有說話。
默默承受著媽媽的注視,她視線不自然飄忽著,偶爾會落到多崎司身上,當四目忽然相交,她又會不自然地別過臉。
“再不說的話,媽媽就要回去了。”
棲川栗手扶著臉頰,凝視著女兒,若無其事地隨口說道:“不管你心中有多怨媽媽,我也只會給你十分鐘時間。”
多崎司注意到,金發少女攥著拳頭的指尖微微發抖,一副非常緊張的模樣。
像是在斟酌遣詞用句般,慎重地張開嘴巴,然后閉上。
很難想象,那么驕傲的完美少女,居然也會有畏縮的時刻。
這是不是從側面反映出小姨真的很難纏?
棲川栗默默審視著略顯不知所措的女兒,過了許久,嘴角卻突然現出笑容:“我幫你說吧,家主已經決定不再考慮讓小司當你的老公,而是另外挑選合適的人入贅。”
多崎司:“……”
原來如此。
難怪那晚金毛會半夜跑進自己房間,還用腿來誘惑自己。
這不就是想逼自己對她動手,然后負起責任來嘛。
幸虧沒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