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明知故問,但李滄仍然略顯失望,如果這位堅定的唯物主義老同志真能聯系上王是非,那血繼詛咒大概率不會留下如此巨大的邏輯漏洞,作為很是相愛相殺過幾次、友好和諧的伙伴,李滄相信王是非有這個能力。
李滄分分鐘進入狀態,幾乎是一反常態的喋喋不休起來“其實我們可以適當進行一下技術方面的探討,比如說你可能認為弄出幾十號皮囊感覺很棒、是技能大成功是華麗大爆,但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皮囊演化完成后已經徹底中斷了與本體的聯系,靠它們自身以及寄主這一點點生命力,能不能負擔得起我零部件異化成的組織所帶來的消耗呢”
“當然,如果這個可愛的小實驗品歸屬權在我這邊的話,我是無所謂這種東西的,甚至切斷聯系相對獨立反而更好處理一些,對你來說就比較危險了”
“如果你不反對的話,可以把面板放出來一起研究研究嗎,我這邊鑒定的話拿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你老人家一把年紀的,壽元無多,萬一頂不住被榨干了也怪可惜的,異化血脈界承受不起這種損失啊”
埃斯特爾啞口無言,老同志這會兒甚至在想,那縷血肉與面前這個家伙會不會根本不是他臆測中的“某種神秘聯系”,壓根就是真的有實質性的聯結
媽惹法克這個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光能精準找上并偷襲所有準備翻盤創業的人手,甚至還能說出我研究血繼詛咒的實際情況
你在我家裝攝像頭了
“自信狂妄無知狗屁不通”
“老同志,你這樣沒意思的。”李滄頓時有點不開心,皺眉說道“我只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既然大家業務范圍有重疊的地方,交流一下有何不可,想開點嘛,敝帚自珍閉門造車不可取啊,反正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天亮之前咱倆之間總得涼一個不是,無所謂的,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趁現在咱還有點時間,取長補短技術進步才是最重要的”
李滄“填不滿的飯桶”可不是白叫的、有拿大魔杖隨機點名這種離譜愛好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無非就是僅靠進食得到的能量不足以維持自身消耗的表現而已,但他和這些皮囊不一樣,他甚至都不需要吃飯也可以保持旺盛的生命活力,從別人身上吸就行了。
所以,除非埃斯特爾能夠將這些皮囊整體在演化中和他的血肉原料完全同化,否則那縷極限膨脹復制繁殖的血肉就一定只會變成附著在皮囊上的寄生蟲,直到把它們榨干,壽命也就到此為止。
具體形容起來,應當和癌字彈的工作原理相似。
埃斯特爾大概是覺得再說下去恐怕真的就要被迫變成一場技術辯論和交流大會,就這么三兩句話的工夫,他攢下的那點家底、埋伏在惰性合金建筑物中的騎士就已經不止是一臉懵逼兩眼茫然,更是連精氣神兒都要沒了。
“你死我活多說無益,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侃侃而談,我可以從你的尸體上獲取更多研究素材,惡魔,去死吧,你將迎來最終的審判”
說起來吧,其實那些騎士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啥啥詞條啊、技術啊、創新理論啊,你們愛說啥說啥,嗶嗶叨到天亮都沒關系,他們在意的只有一件事能不能茍住自己的小命兒
他們引以為信仰存續的埃斯特爾甚至連他自己悉心培養、跟了他不知道多少年的誡衛都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掉,那么我們這些信仰不夠堅定的普通騎士又算什么,還是說正因為我們的信仰不夠堅定,所以才沒能為犧牲自我成全信仰而感到榮耀
去他媽的信仰
爺投共了
就在埃斯特爾們沖向李滄的瞬間,至少有七八百人同時丟盔棄甲朝與戰斗相反的方向逃竄,其中一部分甚至壓根兒就沒逃,已經放棄掙扎跪地痛哭,試圖祈求面前猙獰無比的猼訑魔山放過
別忘了,為了盡可能的竭澤而漁以及運輸洗地方便,李滄這些血脈次子和逆子的指令中除了在恰當的時候返回磨坊自我降解之外,很重要的一條就是繳械投降者不殺。
無論是行尸異獸還是從屬者,活下來的總比死了的要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