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巴特利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態,雪來這名貴族少女只顧用略帶一絲驚訝于崇拜的大眼睛濕漉漉的注視李滄,不是傻白甜小富婆天生反骨父慈女孝,而是自她出生以來幾乎出現在她與父親身邊的每一個有身份的人都懷有目的、都在覬覦巴特利家族的財富。
父親需要他們的地位,他們需要父親的財富,而她幾乎一出生就被告知自己注定只能通過嫁給一名貴族來為家族獲取資源,無論年齡與地位,無論美丑或貧富。
她明白,父親巴特利名譽勛爵也明白,但無法反抗這種命運,因為這就是貴族。
矮子里面拔高個兒,與其盲婚啞嫁給那些蒼老丑陋窮得只剩一個名字的家伙,她對這位年輕的鄰居的期待值絕對更大些,畢竟,人長成李滄伯爵這樣的,即使到時候整天被他那位兇狠的首席角斗士夫人毆打估計也沒那么疼
“雪來梅耶巴特利”一聲怒喝在樓梯處響起,“你數次拒絕我真心實意追求,卻卑賤的在一個行將就木的病鬼面前搔首弄姿你褻瀆了愛情的純粹該死的,我當初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個骯臟的賤民、商人之女你和你的父親巴特利沒有任何區別,一樣令人作嘔滄李,以神圣的愛情為名,以古老血脈之名,我,偉大的若納坦貝坦因家族之子,正式向你發起挑戰,我們將通過決斗的方式決定這個女人的歸屬權”
一方玫瑰刺繡淺藍藤蔓的白手帕被一只手套握著從樓梯上丟了下來“滄李伯爵要么接受決斗,要么像個懦夫一樣拾起我的手套并將它重新戴回我的手上”
“古老的血脈賦予了我發起決斗的權力,你可以拒絕,但你會被所有人唾棄,你的家族榮耀、你的血脈將被踐踏到尤克特拉希爾最骯臟的下水道里發霉腐爛”
整個馬爾蒂斯普林格餐廳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各種表情凝固在食客們的臉上,面面相覷全員懵逼,隨即,一片嘩然。
“塞爾維你傻了嗎”
“貝坦因家族果然全都是瘋了,怪不得那位鬣狗閣下會找上他們,臭味相投”
“你以為你在做什么塞爾維即使你那男爵父親在這里他也只有跪下來親吻李滄伯爵靴子請求原諒的份為你愚蠢行為支付最終代價的只會是整個貝坦因家族快道歉”
“沒有人可以如此侮辱一位古老的純血貴族,沒有他居然膽敢對病重垂危的李滄伯爵發起決斗,簡直豬狗不如,這個蠢貨,這個混賬,別攔著我,我要親手宰了他用他的血來清洗被玷污的純血貴族榮耀”
這只貝坦因的行為乍一看貌似合情合理,其實狗屁不通。
決斗在貴族間其實也勉強可以算是解決問題的一種手段,但往往都是私密性質的、僅在大貴族和鑒證人見證之下進行,先不說他區區男爵之子究竟有沒有對一位伯爵發起決斗的資格,單是把決斗對象選在著名病鬼伯爵李滄身上,對在場所有人來說就已經是極度人神共憤的行為了,這個逼簡直就是在侮辱大家的道德底線和良知,他是整個尤克特拉希爾的恥辱
再者說,巴特利名譽勛爵即使只是名譽勛爵,但人家也是受整個尤克特拉希爾認可的貨真價實貴族,他的子女可不是奴隸行里那些脖子上掛著項圈的商品
你塞爾維到底是有啥大病啊居然覺得可以通過一場莫名其妙的決斗決定人家的歸屬哪管你剛才說的是“追求她的權力”呢好歹也能勉強圓過去不是
你憑啥
塞爾維若納坦貝坦因借雪來梅耶巴特利的追求者之名向你發起決斗申請,這個貌似被所謂的愛情沖昏頭腦的年輕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魯莽和結構簡單
通過人們的議論,你了解到貝坦因家族是鬣狗維克托麾下的忠實擁躉,毫無疑問,塞爾維若納坦貝坦因在進行一場真正的豪賭,以整個家族命運為籌碼的豪賭,輸,尸骨無存,贏,未必能留全尸,哪怕僅僅為了維護純血貴族的榮耀,那些虛偽的貴族也不會允許一名區區男爵之子去挑釁一位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