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維持治安的公職人員哨所卡點之類的東西是影子都不見,反倒一股子濃濃的阿美莉卡聚居區味兒。
“嗨,老板,米奇面搞里頭”
“蛤”
李滄對著一個幾乎完全隱形又突然打了他埋伏的德魯伊一臉茫然,高高瘦瘦的年輕黑哥做出了非常專業的嗦面姿勢“米奇面,嘀里嘀嘣棕櫚粉兒,噻嘣”
等李滄目光落到他身后那座黑燈瞎火十平米不到的鐵皮棚子時才明白過來他說的到底是啥意思
神他媽米奇面
神他媽兒化音
連尾巴算上都得有李滄半條胳膊長的大耗子和干制的粗條土掛面一起掛滿了整整一面墻,地上支著一口兩人合抱的巨大鋁鍋,鍋里盛的是紅艷艷熱騰騰的棕櫚油,木薯粉顆粒感十足的浸沒在油里,粉面中又偶有一條死不瞑目的干魚探頭探腦用空洞眼窩瞪著他,甚至還有不明生物的細尾巴隨著微微冒泡的紅油簌簌抖動。
如此挫骨揚灰的畫風看得李滄食指大動,不由憶往昔猙獰歲月愁,他沒捧鐵飯碗的時候還見天兒進山呢,那場景可不比現在眼前這一幕文明進步多少。
要不
再補頓夜宵
不過李滄屬實有點嫌棄老鼠面連湯帶水的黏糊狀態“整一只,烤了”
十一種語言的人工智障翻譯器屬實無法駕馭這片地區散裝且豪橫的語種,倆人連比劃帶吆喝半天,最后黑人小哥得出的結論是老板需要打包十只烤雞
這可是筆大生意,往日里就是有個狩獵隊過來都不見得能點上十只雞,附近家門口做生意的人多了去了,啥時候見過如此窮奢極欲的大主顧,黑人小哥一串ra味十足的吆喝,也不知道擱哪呼啦一下沖出來五六個比門檻子高點有限的小小黑哥,雖然畏怯于邱小姐猩紅透綠冒藍光的燈籠眼,但就跟災難之前非洲困難地區的小孩子一樣,只知道這玩意牛逼這玩意嗷嗷貴,至于它到底牛逼在什么地方那就只有老天爺才曉得了,嘰嘰喳喳的問好又交流一陣,抓雞的抓雞生火的生火,甚至還有撕報紙尿素水泥袋子的。
“nonono”李滄也有點急了,指著墻又開始比劃,“那個,那個”
黑人小哥的語言理解能力顯然也僅限于之前那兩句,瞪大眼睛跟李滄對了半天暗號,得出結論老板要吃烤老鼠,新鮮現宰的
“”
小小黑哥們嘻嘻哈哈又是一通忙活。
正常狀態下的李滄是愿意平等的對待身邊的每一個普通人的,或者說,比起從屬者,有時他會更樂意同普通人打交道,畢竟這些人不懂,不會戴著有色眼鏡看人,省心省力。
李滄四下踅摸,發現人種之間的臉盲是普遍存在的,這地兒真的沒人能認出自己,于是徹底放下心來。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