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內外,水深火熱,端的一片勃勃生機萬物竟發的熱土。
饒其芳可以是頂梁柱,但還當不得主心骨,別看已經整整五年過去,其實她的意識形態還是和那些普通且瞪眼的大頭兵幾乎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一沒有貝知亢的老謀深算,二做不到李滄那樣的殺伐果斷,這群家伙把她弄到現場實屬病急亂投醫的不智之舉,不光于事無補甚至還得罪了頂格上司,要知道教官大人那可是相當記仇的。
不過
饒教官雖然只擁有讓金團長嗤之以鼻的政治智慧,但在摸魚這一塊卻是天賦拉滿,隨便一扒拉就掏出了好幾位合適的頂缸人選,比如基地知名冤種蒙梁同志,比如三大協防名義上的面子龐元亮、李林丞和唐子野,都是級別夠用的上等耗材,大小長短正好。
教官是個體面人,有這種福利當然不會據為己有,一紙公文直接把其中三個支到了仨地方,蒙梁不歸饒其芳管,但依然沒能幸免于難,畢竟找他的人是貝知亢,是他不配拒絕的存在。
等填坑四人組抵達指定坑位時,我們的教官大人已經在家里喝了老半天熱乎乎甜膩膩的抿姜糖水了。
饒其芳窩在沙發里,舒服的眼睛瞇出一道彎月似的弧度“還得是我兒砸,厲蕾絲那種東西生來有什么用,呸,貼心小棉襖,生個錘子還能拿來敲釘子呢”
金玉婧也捧著同款的薄瓷小碗,碗里糖水清澈綿密,像是略有色差的稠粥水,看上去就是一種暖洋洋的晚霞般的亮堂顏色。
倆人一左一右,高度雷同的駢著腿,吹一吹碗里的滾燙,嗞一口,瞇起眼睛,從臉蛋到眼底彌漫著像糖水甜香一樣濃得化不開的愉悅。
金玉婧說“只要你不搶我的碗,你現在說什么都是對的”
饒其芳翻白眼“你就沒自己的事可做嗎,真是怪了,為什么別人越閑你越忙,別人越忙你越閑”
“閑錢好掙,但這個時候如果再不讓自己閑一點,以后可能就掙不到錢了,或者說,沒機會掙錢了。”
“”
資本家的世界,據饒其芳所知她一無所知。
當然了,這絲毫不耽誤饒其芳用一個精致的路燈擺件公然嘲諷金玉婧。
“你哪來這么多奇奇怪怪的小玩意,這個穿兩層校服的家伙怎么看起來有點像李滄呢,原型叫啥來著,是不是那個叫大長臉的”
“什么大長臉,說什么亂七八糟的,花子送我的,名字就叫一剪梅,怎么樣,有意境吧,看,這個燈是可以開的哦,還能看見雪花在燈光下飄呢”
“所以小小滄到底什么時候能把校服脫下來,都卡住半天了”
饒其芳嚴肅道“金玉婧你已經是個成年且成熟的老女人了,關注點能不能別這么扭曲”
金玉婧哦了一聲“那我等他回來看現場的,比手辦攢勁多了”
“這么多年了你的變態還是一點沒變,以前想管我男人叫老公,現在又想管我的男孩叫老公,金玉婧啊金玉婧,可真有你的”
“骯臟,人家這是用藝術的眼光去欣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欣賞一種物競天擇的美”
“呸”倆人都吵這么多年了也不差今天這一天,饒其芳覺得懶懶的,于是擱置爭議,“老女人今天又晚回來是吧,把你的廚子叫過來做點晚飯唄,我兒砸估計也快到家了,也不知道他們玩的怎么樣,有沒有交到新朋友”
“他都二十好幾了,你現在才想起來這個是不是,嗯,過于晚了”
“以前這個世界還正常的時候倒也沒什么所謂,但是現在”饒其芳惆悵的說“他這樣下去不行的”
“滄滄公主那樣的人還會被區區外物影響世界上還有比他更遲鈍、心腸更硬的人嗎芳芳你純屬咸吃蘿卜淡操心”
“遲鈍倒是有一點的不過就他還心腸硬嘁”
“行行行,你好大兒天上僅有地上絕無行了吧,懶得跟你犟,頭發長了,明天約個套餐怎么樣,這鬼天氣,只有做個超級蓬松的大波浪才能給人一點點溫馨感嘍”
“不做,膩了”饒其芳隨手把黑色瀑布一樣的長發撩到一邊,“恢復機制太強,做出來的形染出來的色沒幾天又成了原來的樣子,老娘哪有心情每隔幾天就到理發店蹲一整天”
“那我讓我的私人發型師到家里”
“做頭發不去店里面有什么意思,感覺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