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你在狗叫什么?剛死的是你爹?”
金屬扭曲炸裂的碰撞聲中,李滄的軀體和這只只有三米不到四米長短四肢著地的尸態生命當場崩斷了一條血肉質橫梁,其中吞吐的迷霧以驚人的速度啃噬著周圍的一切血肉。
緊接著又是一聲炸響,尸態生命的腦殼被夾在大魔杖、黑體以及焚風中間,來了一次正正經經的三仙歸洞,但飛濺出來的卻沒有骨骼沒有血肉沒有腦漿,有的只是密密麻麻鐵線蟲似的無盡青黑色觸突。
毫無后搖,尸態生命的蠕蟲狀觸突輻射真正意義上做到了一觸即收,瞬間回歸本體。
李滄這才注意到,這玩意跟過于頎長的大腦殼上頭甚至還長著一張臉,酷似啼哭的嬰兒,而其下顎和頸部,則是數百個嚙合在一起的類似于口器的角質結構。
帶魔法師閣下的字典里雖然只有以傷換傷以命搏命這種非理性詞匯,但他其實也是會關注潛在素材的物理性狀和技能形態的,比如說以便日后生牛活馬朝夕相處什么的。
“嚎~”
尸態生命頭頂上那個巨嬰一張嘴,啼哭聲響徹全場,李滄眼前一黑,渾身上下的血肉皮膚就像是被撕碎的石棉瓦,毛毛刺刺皮兒片兒的紛紛揚揚起來。
然而.
一只纖細的、攀纏著詭異圖騰紋小手自同源鏈接通道中探了出來,輕輕一指,物理意義上撕心裂肺的啼哭戛然而止,巨嬰大張的嘴里狂涌出一大串面條似的粘稠物掛在那頭尸態生命腦后,青絲如瀑,完全收不回去。
“嘣~”
大魔杖自迷霧上層凌空砸落,巨化過后的體量幾乎完全把尸態生命碾在。
李滄伸手拍拍雅妹的腦袋瓜,扯著小尾巴尖尖把她輕輕塞回同源鏈接通道。
五道同源鏈接開始傾瀉四狗子五狗子,頃刻反壓那些除橫梁之外根本沒有立錐之地的黏液生物。
是的,即使環境已經封閉,即使迷霧已經散布到了這種程度,它們依舊沒有辦法擺脫黏液質的約束哪怕相對獨立的存在。
下一秒,之前那頭尸態生命再一次沖出黏液層,這一次,它頭頸下方那些閉合的角質口器卻徹底打開,露出骨碌滾動的眼珠子,其上下“眼瞼”以及“眼角”的縫隙間,一叢叢一簇簇的從眼球中生長出動輒數米長短的觸須觸手,在每一個眼球前窸窸窣窣的揉搓著,直到搓出一顆顆藍綠色黏液狀的光球。
正當李滄以為這玩意是某種能量攻擊手段時,那些觸手卻做出了一個讓帶魔法師閣下猝不及防呆愣當場的動作,只見這些玩意反手就把能量浩蕩成風的光球塞進了那些個大眼珠子里——
“臥槽?”
支離破碎的眼球、黑白渾濁的晶狀體、腥臭無比的血光,一切的一切,如同迪斯科球一樣輻射八方。
李滄只感覺身體驟然一沉,又或者一輕,總之眼前場景瞬變,渾身上下的力量如同潮汐般褪去,刺骨的冰寒撕扯著每一寸皮膚每一個細胞。
他似乎以仰躺在地的視角,模糊的視線透過一叢掛滿霧凇的樹,看到了久違的、正常大小的烏云蔽月,以及月黑風高之下兩道慌忙轉身匆匆離去的背影。
“握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