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久臣轉動著拇指的象牙扳指:“你確定她死了?”
“尚存一口氣,可是氣息微弱,不死也要沒了半條命。”
所以南舊亭才懷疑屋子里躺著的到底是不是柳扶月,她都已經是要死之人卻蘇醒極快,不到一天時間便可以精神清醒,實在不是丟了半條性命的人該有的狀態。
“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的。”莫久臣扶額休息,一天一夜的忙碌讓他來不及休息,現在又要進宮面對莫帝的詢問,他頓時感覺到頭疼:“就先讓她養著就好,這幾天煦王府還真離不開她。”
————————————————
目前煦王府離不開的女人裝昏已經結束,她坐在床上看著桃溪抱來一堆的冊子放在自己身前的小木桌上。看著打開的冊子里記錄著數不清的字跡,本就是受外傷的頭此刻更疼了。
“桃溪,這些都是什么?”穆長縈忍不住的發問。
桃溪一邊抱來其他冊子,一邊說:“小姐,您忘了?按理說今日是王爺與那穆家小姐的大婚之日,現在鴻臚寺出了狀況,大婚不成,該把這些賀禮送回去才是。這些都是賀禮的名單,等著您確認呢。”
穆長縈扶額:“桃溪,我才蘇醒過來就要做這些?”
桃溪的大眼睛水靈靈的眨了眨,疑問道:“小姐,您以前就是喜歡速戰速決的。而且這次王爺成婚還是您親手料理,您說過什么事都可以耽擱,唯獨大婚不行。”
以前的柳扶月雖然不是當家主母,但是該她做的,她從來就是盡快解決從不拖泥帶水。有過好幾次都是她還生著病來處理王府的內務,即便是桃溪阻攔她也不同意。久而久之,桃溪也不敢阻攔自家小姐行事,只能做到盡快幫忙,讓她能夠盡快休息。
穆長縈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她這么懶惰的人怎么就到了這么勤快的柳扶月身上。
她伸手隨便打開兩個冊子,瞬間睜大了眼睛。這冊子里記錄的確定是賀禮?以前她見不過不少名貴珠寶,名家字畫,想著這些作為賀禮已經夠夸張了。這可倒好,這些打著送賀禮的名義討好莫久臣的人,送的不是房屋就是土地,這是用傾家蕩產的架勢來供奉啊!穆長縈還真就沒想到,自己的這場婚禮竟然還成了這些送禮之人的攀比競爭。
“這些東西可是價值連城了。”穆長縈不禁出聲感嘆。
桃溪笑著說:“小姐說笑。當年王爺娶您的時候,送來的賀禮可比這里的三倍還要多呢。”
穆長縈尷尬了笑了笑,莫久臣迎娶正妃是多風光的事,那陣仗必然不小。
過了一會兒她放下手中頭疼的冊子說:“我實在是很累,要不將這些送去給側妃?”
她實在是看不懂這些。剛借用了柳扶月的身子不到一天就處理這么棘手的事,這不是難為她嘛。
“我的小姐呀,您真的是應該休息才是。您忘了,高側妃和兩位夫人早就去陪在太后娘娘去萬安寺禮佛了。”桃溪真心為自家小姐的現狀擔憂。
穆長縈默默吸口涼氣,這張不過腦子的嘴呀,差點就露餡了。她干笑了幾聲,自嘲道:“確實腦子不好用了。”
桃溪實在是看不下去,主動收拾起還沒放好的桌子:“是奴婢疏忽了,王爺大婚本就讓人心煩,現在大婚不成,穆家小姐死了,您又死里逃生。讓您這么辛苦處理這些爛攤子的確頭疼的很。干脆這些都不做了,回頭等丁管家從萬安寺回來都扔給他。”
穆長縈突然對桃溪很是感動。她是真心為柳扶月好,在煦王府不顧規矩的只為了讓柳扶月好好休息,這樣姑娘已經足夠讓她感動了。
桃溪心里難受的慌,心里對自家小姐越來越擔心,別是這次落水真的傷到了小姐的腦子。她那么聰明那么優秀,可千萬不能有事的好。
夜深了,穆長縈需要早些休息。可是她徹底失眠了,她想了一夜,漸漸清楚了自己此時的處境。她在鴻臚寺的大火中燒死,現在也基本能夠確定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遭遇了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