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全身燒焦看不清容貌的自己,穆長縈心酸甚至是心痛。這是不是就說明尸身不全,她就無法再回去自己的身體里,她徹底的死了?
穆長縈蹲下來,看著自己的身體。容貌她已經看不清了,但是手腕上還有燒焦的線圈。這是她與穆之昭兩情相悅的見證,兩條紅繩一人一個,從不取下。根本不用看尸體上的刀疤,單看這條燒焦變了顏色的紅繩就知道,這具尸體是自己無疑。
“扶月,切莫傷心。”白黎是柳扶月的好友,知道柳扶月想來心軟,以為她在可惜眼前的可憐人。
穆長縈只能忍著心頭的震撼感緩緩點頭,她將自己的尸身從頭看到腳,發現自己身上的東西丟失不見了。
“我想去穆家小姐的房間看看。”穆長縈站起來說。
莫久臣:“去吧。”
穆長縈從莫久臣的身前走過,想到什么,停下腳步回頭問道:“哪間是穆家小姐的房間?”
華當寧拿扇子指著正對面。
“多謝。”穆長縈順著指的方向走過去。
莫久臣看著穆長縈的背影,皺了一下眉頭,沒有說什么。如果她沒有問華當寧穆長縈生前房間所在,他都開始懷疑柳扶月的身份了。
死者為大。白黎準備了一塊白布,小心翼翼的將尸體蓋好,問道:“藝羽夫人的尸體如何處理?”
華當寧打開紙扇說:“雖然是被賜婚,但是未行大禮,皇家的葬禮是辦不成了。久臣,要不將尸體送回吉地?”
莫久臣看了一眼尸身說:“飛鴿傳書今早傳回來,穆章這個老匹夫心恨著呢,說是不要尸體。”
華當寧罵了一聲:“穆章還有點當父親的樣子嗎?就算是他與正妻關系不和,但是穆長縈怎么說也是他親生的穆家嫡女,他連尸體都拒絕收!他這是讓你處理后事啊!他算老幾啊他!”
白黎嘆氣說:“小侯爺不懂,多數家中女子出嫁出門那一刻起就是潑出去的水。家里的長輩認為,出嫁的女子不配入家中的祖墳,既然是倒了的水,哪里有往回收的道理。只是可惜了穆家小姐,客死異鄉,連家鄉都回不去。”
穆長縈的腳步走到門口一頓,她將身后他們的話都聽了進去。還歸故鄉,入祖墳。家里的人那么討厭她,巴不得她早點死。現在死在華京,死在大婚前夜。他們說不定還想著怎么利用她的剩余價值與煦王府拉近關系呢。
穆長縈自嘲輕笑一聲,走進房間。對她而言,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玉佩才是。
華當寧走到白黎身側,說:“不是所有人都不珍惜自己的女兒。倘若本王有個女兒,不僅錦衣玉食的照顧著,更是讓她受盡萬般寵愛。”
白黎感受到華當寧的氣息,向旁邊退了一步,冷面不語。
華當寧無奈。每次都是他進一步,她就退一步。首席女醫官的心還真是不好靠近啊。
穆長縈在廢墟一樣的房間里看似無意又非常有意的靠近廢床,借助所有人的視覺盲區伸手去搜查床上是否有她的玉佩。她找了幾圈,很顯然沒有。她又憑借記憶想起前天晚上她經過的地方,依舊沒有玉佩的影子。
“煦王妃,咱們要派人收拾院子了。”華當寧的聲音洪亮而清透的催促她出來。
“好。”穆長縈自知不能久留在此,立刻收手走出來,裝作嫌棄的樣子笑著說:“房間里的灰塵還真是大,你看——”
穆長縈來到莫久臣身前亮出自己手指上的黑色炭灰:“我就隨便摸了摸就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