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經七年。年僅十四歲的莫久臣奉旨出京走上戰場,莫帝以及太后親自率群臣送別莫久臣。
那一天陽光明媚,風和日麗,冰冷的鎧甲將還是少年模樣的莫久臣映得更加冷峻。十三歲的高令顏就站在人群之后,第一眼見到莫久臣便心系終生。少女心的萌動就在一個叫喜歡的東西生面生根發芽。
他是皇帝胞弟,八歲出宮稱王,十四歲上戰場,十五歲做主將。也是從那一天起前線戰場上勝利的消息不斷傳來,高令顏的喜歡就不斷加深。莫久臣將來一定大有所為,這是高令顏的第一反應也是她最深的執念。所以她必須要加倍的努力才是,只要不斷的增進自己的技能才能夠成為可以配得上莫久臣的強大。
六年時間,高令顏一直抱著必須要嫁給莫久臣的信念不斷努力,戰場上的頻頻捷報就是她堅持的動力。等待她出落的楚楚動人擅長無數技能的時候,二十歲的莫久臣率軍而歸。沙場歷練下的莫久臣更加穩重,深邃的雙眼總是要有故事要講又總是引人入勝。離開時是少年,歸來時是英雄。這樣的莫久臣徹底將高令顏的心給俘獲。
功勛在身不用多說,莫久臣脫下戰袍直接入主朝堂。二十一歲,他掌握御史臺。二十二歲,他創建監尉司。二十三歲,他不得不在太后的壓力之下娶妻。
高令顏等到多年就為這一日。她告訴父親她的想法,在父親和伯伯高相國的共同努力下,高令顏的名字成功寫入了太后欽定的煦王妃人選中。只是千算萬算,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對自己的母族意見頗深,她是如愿的嫁給了莫久臣,可惜卻要屈于一個處處都不如自己的柳扶月之下。
她哭過,鬧過,吵過,崩潰過,但這些都是在莫久臣的背后發生。在莫久臣面前,她依舊是那個溫文爾雅,大方守禮,踏實能干的側妃。因為她的目的不僅僅是做莫久臣的女人,她更想成為能夠站在莫久臣身邊與他一同指點江山的賢內助。所以,她會忍受自己的側妃之名,她會忍受次年莫久臣迎娶兩位夫人,她會忍受莫久臣對自己的冷淡,她也會忍受將來可能面對的一切苦難。
高處不勝寒。高令顏懂得這個道理,要成功的走進莫久臣的心里就必須做好這部分的犧牲。她愛的男人是野心勃勃的權謀家,是她的最崇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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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縈聽完桃溪的介紹,開始為高令顏不值。她將她的一生都放在了一個男人身上,將崇拜之情錯認為愛情,這樣的女人簡直是愚蠢到可憐。莫久臣是強大,可是他的所有志向不在女人而是江山。高令顏用自己一腔熱忱想去捂野心家冰冷的心,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桃溪聽到穆長縈的嘆氣聲,問到:“你問這些做什么?”
穆長縈說:“我在想莫久臣讓我整理賬本是假,拿我打高令顏的臉,挑起我余他的對立才是真。”
“什么意思?”
“我在吉地的時候就聽說朝中煦王府與相國府是政敵,莫久臣與高相國更是水火不容。高令顏是高家放在煦王府的棋子,莫久臣接受了這枚棋子,就說明他對高家的這一招一式都在觀察之中。太后壽宴那天,太后娘娘可是提起了煦王府世子這一說。只要煦王府不出嫡子,那現在你家小姐的這個正妃位置就不穩,隨時有被高令顏取代的可能。”
桃溪搖頭:“就算是世子不出,可高令顏沒有孩子,她有什么資格取代這個位置。”
穆長縈說:“因為世人都會認為家中無子皆是夫人之錯,生不出孩子都會怨女人,此等荒謬之論就會成為有人口中的話柄。高令顏娘家勢力龐大,處理府宅事務更是得心應手,所以她的聲明遠在你家小姐之上,要是高家抓住這一點大做文章,煦王妃的位置指不定是誰的。”
“不可能。”桃溪說:“要是一早就讓側妃做正妃,當時就不會讓我家小姐陷入囹圄。”
穆長縈可惜道:“此一時彼一時,兩年時間,足夠讓風云變換了。莫久臣不喜歡高家人,不還是礙于太后娘娘的面子將人給娶了?”
桃溪啞口無言,她們本就是政治聯姻的棋子,又有什么資格發表意見呢?
穆長縈想了想說:“如果我沒有猜錯,說不定莫久臣與高相國在朝中起了紛爭。今日大張旗鼓給我送賬本就是在打高令顏的臉面,順便告訴高家人,即便他與正妃不合,側妃想上位依舊是癡心妄想。”
“王妃,你都是從哪知道的這些?”桃溪徹底被穆長縈給說服了,她都不知道穆長縈哪里那么多的花花腸子。
穆長縈笑著說:“戲文啊。那些癡男怨女府宅爭斗的戲文里都是這些。”
“······”桃溪無語:“你以后少看這些東西吧。”
“這你就不懂了。古典賢人之書有他們的學問,街面世俗之本也有他們的道理。”穆長縈揉了揉桃溪的小腦袋說:“你呀,跟著你家小姐讀圣賢書可以,適當換換口味接受一下我的通俗也是不錯的。”
桃溪繼續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