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月對莫聲文至死不渝。穆長縈對穆之昭情真意切。
柳扶月死了,莫聲文不知,依舊偏執如故。穆長縈活了,穆之昭不知,卻要痛不欲生。
命運跌宕,造化弄人。到底什么才是真實?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恢復真實?
穆長縈看到腳下的臺階,突然停下。她回頭看了一眼練武場,不知道自己何時走進來并且來到這個房間前。
這里是哪里?穆長縈不知。但是轉身便是無窮的悲傷和荒涼,她不想回頭。她也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的獨自安靜一會兒。
穆長縈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她推開房門,才知道這里是一間被搭建成一個臨時住宿的小屋子。可能是因為許久沒人住過,這里很是陰涼安靜,在熱的發慌的是世間,這里卻是煦王府最為涼爽的地方。
穆長縈走進去,自嘲這么一個好地方竟然是在這里。她坐在用木板臨時搭建的床上,靠著后面的墻壁抱著膝蓋,腦海里不由的想起吉地的風景。
吉地從來沒有這么熱過。樹林里永遠都有微風,草原上永遠有馬兒的奔馳,樹蔭下永遠都有之昭哥哥吹著柳葉發出隨意的小調子。穆長縈喜歡騎馬,揮著鞭子駕馬奔騰。她歡呼著,回應她的是風,她叫喊著,陪伴她的是草地上的野花,她拉著韁繩向穆之昭炫耀。
“之昭哥哥,我喜歡這個馬鞭。”
穆之昭永遠對她都是柔情似水:“喜歡就送你。”
“可是這是你的戰利品。”穆長縈即便對手里的馬鞭愛不釋手,但也知道對于穆之昭來說戰利品有多重要。
穆之昭微笑,雙目含情:“我的戰利品只屬于你。”
穆長縈不好意思的笑了:“之昭哥哥莫要取笑我。”
微風,綠草,樹蔭,駿馬。這些都是穆長縈最美好的夢,夢里有她,還有他。
“之昭哥哥。”穆長縈呢喃著穆之昭的名字,思念之重,難以醒來。
“哈!”
“嘿!”
“哈!”
不知道是哪里傳過來的聲音,就像是定遠軍校場上傳來的聲音一樣洪亮。
穆長縈翻了一個身:“好吵。”
“知道吵了?”
“嗯。”穆長縈閉著眼睛美夢正酣,突然她受驚一般睜開眼睛,對剛才傳來的聲音滿是不可思議。
等一下!綠草呢?樹蔭呢?她的駿馬呢?還有——
穆長縈心念不好,她隨手抱住旁邊的被子遮住自己的臉。這里是練武場的屋子,這里是莫久臣的地盤,那剛剛的聲音是——莫久臣!
“醒了就起來。”莫久臣的聲音再次響起,提醒穆長縈,裝睡無用,他已經都看到了。
丟人!太丟人了!為什么每次丟人的事都會在莫久臣面前發生!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莫久臣怎么總是陰魂不散的出現在自己最無言以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