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穆長縈就要幫莫久臣整理書案,剛準備上手就聽到莫久臣打斷她:“嗯?”
穆長縈頓住,看著滿桌的公文,里面課都涉及到關鍵的政務或是秘事,為了小命她可是碰不得。于是笑著說:“我去整理別的。”
語氣剛落,穆長縈害怕莫久臣后悔一溜煙的跑去對面的書架,笑著說:“我幫夫君打掃書房,別的我絕對不動,為了表達我的誠意——”
穆長縈的視線在討好的時候停在了窗下的搖椅處。在搖椅的旁邊是有一個茶桌,茶桌上放著本來一直掛在門口的鳥籠。現在鳥籠被打開,鳥籠里的金絲雀卻死在里面,一把剪刀剪斷了金絲雀的咽喉,剪刀就放在鳥籠旁邊,上面的血跡尚且濕潤,一看就是剛剛發生的事。如果穆長縈沒記錯的話,她記得自己看到莫久臣的時候,他就用一塊手帕擦手。她緩緩將目光移到書案上,那條被莫久臣扔了的手帕就躺在那里,仔細一看,果然看到了血跡。
穆長縈一早就知道莫久臣不是善類。監尉司殺人如麻,作為監尉司首領又怎么可能滴血不沾。只是拿一只小鳥下手,沒有猶豫,直接果斷,實在是殘忍不堪。
莫久臣看到僵直站立的“柳扶月”,就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勾唇一笑:“怎么?嚇到了?”
“不過是死一只鳥而已。與其說是嚇到,只是覺得殘忍還有——”穆長縈搖頭說不下去。
“不可理喻。”莫久臣說出穆長縈未說完的話。
穆長縈不可置否:“是。”
莫久臣說:“這只金絲雀是朝中國舅高謙庸送個本王的。本王瞧著好看就多留了幾天,但是這鳥說白了就是個畜生,以為自己好看,得本王多贊賞幾日就開始肆無忌憚的用銳嘴傷人。這樣不識時務的東西,留不得。你說呢?王妃?”
穆長縈知道莫久臣暗有所指,卻不曉得他暗指的是什么人。只能假笑道:“王爺說的是。人,最怕的就是恃寵而驕。”
“還有仗本王之勢欺本王之人的人。”
穆長縈怔住。回想自己在麗玉軒的那些話,仗勢欺人四個字還真是用來形容她的。
“王爺說得對。”穆長縈的指甲都快將自己的手心撓破,笑著說:“我這就去打水,收拾了這些東西。”
說完,穆長縈從書房出去,迎面就碰到了過來詢問的桃溪,她二話沒說趕緊拉著的桃溪就走,速度之快,毫不猶豫。
南舊亭看到王妃驚慌離開后,走進書房。
莫久臣指著對面說:“將這具金絲雀的尸體送去麗玉軒。”
南舊亭走兩步看到桌上的慘狀。對于這種場景,他已經是見怪不怪。熟練的找來手帕和匣子,將金絲雀的尸體收好,放到匣子里。
“這次,你親自送高令顏回高家。”莫久臣已經開始低頭看公文。
“是。”南舊亭得令,出門前往麗玉軒。
莫久臣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在他們面前呼風喚雨。練武場試練也好,這次的麗玉軒沖突也罷,還有柳扶月與高令顏的大小矛盾,這些在莫久臣的處理方法中沒有任何的偏袒。他要做的就是找到機會向高家發難,以報高家讓他失去賑災話語權的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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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令顏回到麗玉軒正在氣頭上,還沒等消氣就看到南舊亭拿著一個匣子走進來。憐霜詢問緣由,才知道南侍衛是要送自家小姐回家看望長輩,順便送些禮物罷了。
高令顏沒想到莫久臣這次如此之絕,剛剛還是警告她,半個時辰后就讓她付出行動。她看著南舊亭手里的匣子,不能多說什么,只能應下,換身衣服就出門去。
朝中高氏一族的勢力不容小覷。高相國輔佐兩代帝王,權傾朝野,生子刑部侍郎高謙庸,生女貴妃高羽夢。高相國的弟弟為中書令,門生眾多,遍布全朝,生女煦王側妃高令顏。還有其他不少高氏一組的旁支在朝中和地方州府都有一定的官階地位,不容忽視。這樣的高家如若沒有莫久臣的阻擋,早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高令顏來到相國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因為高相國與高中書令兄弟二人一直都生活在一起,所以相國府就是她的娘家。她走下馬車,在南舊亭的陪同下走入相國府。
高謙庸正在釀酒,聽到堂姐回來的消息略有驚訝。自從堂姐嫁入煦王府后,因為兩家敵對的關系,私下里他們很少見面往來。這次不僅是高令顏回來了,還有莫久臣的貼身侍衛陪同。這當中絕對不是僅僅回來串門這么簡單。他放下手里的調教杯,起身走出房門,穿過垂花門,來到前庭,直接擋住他們繼續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