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英!你不準再告訴女兒這些!”范云英被穆章扯著衣領從穆長縈的房間里拉出去:“折磨一個人還不夠,還要折磨你的女兒!”
年幼的穆長縈坐在床上看著母親被父親拽走的場景不明白他們在做什么。她雙手撐著床,用肉肉的小腳去夠著地面,慢慢吞吞的下床,踉蹌的走到門口,就看見母親正被父親甩到一邊。
“她才四歲,你不要將你齷齪的思想告訴給她!”穆章吼著范云英,絲毫沒有顧及子在他們身后還有一個四歲但是已經能夠聽懂很多話的女娃娃。
范云英的衣領被扯開,坐在地上看著狼狽不堪,她抬頭惡狠狠的看著穆章,咬牙切齒:“什么是齷齪,告訴她既往的事實有什么不對!她母親的遭遇何其殘忍到你的嘴里卻成了齷齪!我還沒有告訴她,你就是殺人兇手!”
“閉嘴!”穆章蹲下來再次拉起范云英的衣領讓她看這自己:“你要是再跟女兒胡言亂語,我介意將她交給別人來養!”
“你敢把她給別人養嗎?”范云英嘲笑他:“你那么害怕,你敢嗎?”
穆章再次提起范云英的衣領,額頭青筋暴起:“你別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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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縈的頭埋在莫久臣的懷里,腦海里閃過的都是四歲時看到的場景。她的父親是武將,力氣何其的大,他拽著母親的衣領就可以將母親甩出去老遠。可是母親似乎感覺不到疼痛,還是會和他爭吵不斷嘲笑不斷。四歲后的每隔幾天,只要母親跟自己講過去的時候,父親都會極其憤怒的將母親帶走,或是將自己帶走,這樣的場景一直到母親離世。
可是這樣的傷痛卻會伴隨穆長縈一生,讓穆長縈不禁擔驚受怕。拽衣領成了穆長縈的噩夢之一。
剛才柳茂扯著她的衣領質問的時候,穆長縈的反應不是抗爭而是逃離,她害怕自己被柳茂甩出去猶如一塊破布被踐踏,她害怕強烈的窒息感壓住她的喉嚨無法呼吸,她更害怕記憶里閃現出的父親的臉,將她從母親的身邊帶走。
穆長縈下意識的抱緊可以做依靠的身體,讓自己趕緊從噩夢中醒來。她時刻提醒自己,現在的她不是柳扶月,不能害怕。
莫久臣回抱著她,感受到她渾身的顫動,“柳扶月”很少控制不住自己的害怕,上次是醉酒這次是被柳茂嚇到,想來這一次她的夢魘又被提及起來。他撫摸著“柳扶月”的背脊,抬眸的一瞬間就將柳茂判以死刑。
柳茂只是想要從“柳扶月”嘴里問出話來好給父親一個答復,沒想到自己著急的時候被煦王爺看到了個正著,他瞬間如臨大敵,對上煦王爺的眼睛,靠著門板直接坐著滑落下來。
南舊亭可不管對方是誰,直接上前長劍一出直接抵在柳茂身前,將他控制在原地。
莫久臣的手掌輕撫“柳扶月”的脊背,在她耳邊輕聲說:“你想要怎么處置柳茂,本王依你。”
莫久臣的話將穆長縈從噩夢中拉回來,她抬起頭,下巴抵著莫久臣的胸口眼淚巴巴的看著他。晨光之下,莫久臣背對著陽光,眼眸深邃的看下來,抬起另一只手擦掉她眼角流下的眼淚,沒有再說出話來。
“我想回家。”穆長縈說。
莫久臣答應她:“好,先回去。”
門外傳來疾跑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誰過來了,緊接著一聲女人的尖叫響起:“茂兒!”
郭氏看見兒子被南將軍拿劍抵著不過儀態的跑過來,卻被南將軍直接阻止。
“二夫人,現在柳公子的命在王爺手里。”言外之意任何人都救不了柳茂。
南舊亭冰冷的話不僅讓郭氏怔住跟是讓柳茂一直提著的心到了嗓子眼,開口求道:“娘,救我啊!”
郭氏不敢向前,只能捂著胸口擔心的看著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