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縈連連點頭:“知道。周家雖然只是刺史,但是家族根基深厚,錯綜復雜。這次內定的太子妃就是根正的周家嫡女。”
莫久臣若有所思的看著“柳扶月”很快收回視線,說:“太子一直依靠高貴妃,東宮與高家本就是一榮俱榮的關系,如今周家成為東宮的助力定然少不了高謙庸的運籌帷幄。”
“既然關系重大,你為什么還要默認允許這門親成?”穆長縈相信只要是莫久臣想要做的就沒有不成功的。他完全有能力斬斷這次姻緣,讓周家無法成為高家的盟友。
莫久臣低頭喝著湯,眼中的深邃一閃而過。
“本王的目的不是要擾亂東宮與周家的關系,而是一起攪合。”
“什么意思?”穆長縈不懂。
莫久臣將湯喝了一半便喝不下去,將碗放在一邊說:“你不了解周家嫡女,她的性子執拗的很,斷然不會成為周家聯姻的棋子,也不會成為高家與周家橋梁。周家送她過來算是冒險的決定。因為周家知道這位周家嫡女不會受他們的控制,可是他們還知道能夠陛下和太后同時內定,讓百官群臣都無法反駁,讓太子無法拒絕的人,只有她。”
“哇。”穆長縈感嘆:“這個周家嫡女這么厲害!聽你的說法,你很了解她?”
“算是吧。有過幾面之緣。”莫久臣將旁白墨跡晾干的奏折合上。
穆長縈抱著膝蓋坐在軟墊上,問:“可是,這與柳家有什么關系?”
“周家有個不受控的危險因素,對于東宮和高家來說是不可推測。本王是不會放過在太子身邊安插人手的機會,雖然本王的選人不如周家的人,但唯一最大的優點便是聽話。”
穆長縈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你不會要柳盈月做你的人的吧。”
莫久臣有必要糾正她說:“是本王的線人。”
穆長縈輕拍幾下自己說出錯話的嘴巴:“柳盈月會聽你的?”
“現在的柳盈月不會聽本王的,若是本王將她送到良娣的位置,并且威脅著她,你覺得她會不聽?”
利用柳盈月想要飛上枝頭的幻想,給她榮華又捏著她的命,那她還真的要聽莫久臣的才是。穆長縈心底顫抖,莫久臣算計的好遠,算計的招數好很。
“可是我不明白,為什么偏偏是柳盈月?”穆長縈看過名單的,比柳盈月合適的女子大有人在。若是正常選秀,怎么的也輪不到她啊。
莫久臣看穿“柳扶月”心思:“因為柳盈月根本做不了東宮良娣,只有本王幫了她站在本不屬于她的位置,她才能念本王的好。”
穆長縈情不自禁的給莫久臣鼓掌并且豎起大拇指:“王爺,你這才是高招。”
莫久臣對“柳扶月”輕車熟路的拍馬屁不以為然,他向后靠慵懶的看著靠背,問她:“說說你的吧。”
“啊?”
“你在馬車上說,你完了。你是想到什么?”
一提起這事,穆長縈就泄了氣。
“柳盈月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以她的聰明肯定已經從劉茂那里套出我與太子之間的陳年往事。按照閨門之間的做法,過兩日秀女入宮面圣有單獨可以與太子交談的機會,柳盈月說不定就會在太子面前說起這段事,以向天下公布作為籌碼與太子談判良娣之位。太子對我余情未了,肯定不會給我添麻煩,為了堵住她的口,說不定就會同意柳盈月。”穆長縈下巴抵在膝蓋上說:“這與我不想讓柳盈月得逞的想法背道而馳。往壞處想,若是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成為柳盈月對太子和我的把柄,太得不償失了。”
穆長縈本就是在刀尖行走謹慎小心,肯定是不想節外生枝。柳茂知道那晚浣南湖的意外已經讓穆長縈措手不及。現在自己去柳家尋物無果,自己的玉佩還沒有著落,現在又要地方柳盈月。任誰都沒有如此大的能力面對這些威脅而面面俱到。穆長縈頭疼,她今天想了一天都想不出應對之策,欲哭無淚。
莫久臣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書案上的小擺件,說:“你在意與太子之間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