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縈想了想,別是他們不想讓別人知道對話內容,自己不請自來尷尬了吧。她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幾聲,看向莫久臣不知道什么表情的臉:“那個——我來的唐突了,我先出去。”
“留下吧。”莫久臣吸了一口氣吐出來指著旁邊的衣架:“那里有外袍,你先披上。”
“哦。嗯?”穆長縈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穿的衣服太不雅觀了,此時特別的想找個地縫鉆進去。自己還自以為良好,沒有在意。現在倒好,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莫久臣看著“柳扶月”皺皺巴巴的小臉,全身不自在的向衣架走去。心想她終于意識到問題所在。
穆長縈拿起莫久臣輕薄的外袍,背對著他們躲在陰暗處去披衣服,奈何外袍輕盈絲滑,她只要披上走幾步就會滑落。為了避免剛才尷尬的事情發生,她索性頭一熱直接將外袍穿在了自己身上。
白紗襦裙,玄色外袍,看起來還算搭配。只是莫久臣寬大的衣服套在嬌小的身上怎么看怎么不合適。但是沒關系,只要能夠掩住尷尬,穆長縈還是無所謂穿出來之后多有滑稽。
莫久臣抬頭看著“柳扶月”從旁邊小心翼翼的走出來。她的裙子,自己的衣服,還有垂下的頭發,素顏無妝的白皙臉頰,就像是一只小鳥放在巨大的籠子里,看著活潑但又看著單純的可憐。她走的謹慎,就是擔心會踩到已經垂在地面上的袍子,最后可能是不耐煩了,走幾步之后直接躬下腰抱著下擺走過來。
莫久臣收回視線,指節輕敲自己書案的另一側,示意她:“坐吧。”
“哦。”穆長縈手里抱著金貴的衣服小心的坐下來,輕輕放下鋪在墊子后面,還不忘用手拍一拍讓它看起來平整。
莫久臣睨了一眼“柳扶月”的小動作,對南舊亭說:“你繼續講。”
“是。”南舊亭的視線終于可以回歸正常,如實匯報:“經過對柳小姐的跟蹤,發現她曾經給王府遞過拜帖。”
穆長縈瞪大眼睛:“咱們這?”
“是。不過柳小姐遞的拜帖不是王妃,而是玲碧夫人。”
還久沒有聽到玲碧夫人的事了,穆長縈都差點忘了這么一號人物。
南舊亭繼續說:“玲碧夫人知道了練馬場期間太子曾經找過王妃。不知道二人私下達成過什么協議,玲碧夫人便將王妃與太子之間的近況悉數告訴給了柳小姐。所以才有了‘藕斷絲連’一說。”
什么呀!原來敵人就在自己身邊!穆長縈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玲碧夫人肯定是接到高令顏的授意才敢說的吧。莫久臣的幾個夫人啊,為了讓柳扶月遭遇打擊還真是不遺余力的幫助柳扶月的潛在威脅。
穆長縈看了一眼莫久臣,替柳扶月委屈。但是她委屈的模樣在莫久臣的眼里便是她在憋屈著。
莫久臣一心都在前朝很少會顧及王府后院女眷之間的是是非非。自從柳扶月落水可能會牽扯到前朝之后,他才分神將目光多放在這邊。尤其是口口聲聲說要展開新生活的“柳扶月”總是不斷都給他意料之外的驚喜,這才會多多關注一些。也就是關注之后,他才知道“柳扶月”的處境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艱難的多。
“啊——”穆長縈卸了氣,雙手疊在案幾上,趴下來下巴抵著手背,不愿再想。
莫久臣聽完南舊亭的匯報,讓他出去休息。
南舊亭應下,退出書房。
“就這么失望?”莫久臣看著十分失落的“柳扶月”。
穆長縈重重的嘆息:“不是失望,是難以理解。我從未招惹過玲碧夫人,她為什么總是偷偷的搞我?”
“只要你站在這個位置,便是有罪。”
穆長縈看著莫久臣。這也應該是他的處境吧,身在其位就要遭受其罪。自己尚且在府中就會遭受旁人接二連三的小算計,那莫久臣身在朝中面對的可是真的腥風血雨。監尉司是他手里可以監斬他人的刀,同樣也是他唯一一個可以保住自己的防護。
“我不在意。”穆長縈真心的說:“因為你說過,只要我在這個位置,你就會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