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書姚毅?”穆長縈吞下一口紅豆糕。
寒棲夫人給王妃盛了一碗涼湯放在她前面:“姚毅是高相國最得意的門生,從普通秀才再到榜眼,從地方官升至朝堂尚書,一路上憑借自己的才學和高相國的重用順風順水,卻在工部款項這翻了船。”
寒棲夫人聽到王妃又被王爺禁足便趕緊來朱雀榭看望,好在這次禁足只是一天不讓她出門又允許看望,不然寒棲夫人害怕舊難重演。
對于戶部和工部聯合賑災的事情,穆長縈有所耳聞。南方大旱注定金秋顆粒無收,難民涌入華京,靠著城門口的施粥鋪子和施米鋪子度日。當時穆長縈以自己的乳名念念為名還送了不少的銀兩,現在看來也是杯水車薪。
寒棲夫人說:“戶部賑災的款項遲遲不到,工部的飲渠灌溉工程又一直不完工,百姓們怨聲載道,民不聊生。一紙紙訴狀告到大理寺,只是狀紙還沒送到大理寺就被戶部給截下,大理寺有心無力。”
穆長縈低頭看著精致盤子里的紅豆糕還有旁邊的涼湯,再想想沒有糧食饑腸轆轆的百姓,瞬間食不知味。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這這件事王爺不管嗎?”
寒棲夫人說:“說來奇怪,這本來是戶部和工部之間的事情,上次王爺已經退出這次賑災的公務,陛下全權交給太子來做,可是太子那邊的賬目清清白白毫無問題,由此推斷有問題就是下面執行的人。針對這件事,其實朝中早有議論只是證據不足,陛下一直沒有下定決定。可就在一個時辰前,王爺從監尉司入宮,直接拿出到了戶部和工部貪污公款的證據,直擊戶部和工部兩位尚書。可是,王爺早不做晚不做,偏偏這個時候做,不知緣由。”
穆長縈倒吸口涼氣,按理說莫久臣算是為百姓做了件好事,可是自己為什么突然有點后怕。剛和自己吵完架轉頭就對工部尚書開刀,該不會是生氣了在撒氣吧。
寒棲夫人發現“柳扶月”的臉色不對,說道:“王妃的臉色不是很好,可是不舒服?”
穆長縈搖頭,斷然不會說自己是被嚇到的。
“沒事,沒事。”穆長縈問:“你怎么知道工部尚書的事?”
寒棲夫人說:“這件事不是秘密。一個時辰前南侍衛直接帶監尉司的人去抓姚毅府上抓人,一樁樁一件件的證據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展示,姚毅直接投入大牢。過了半個時辰,刑部侍郎高謙庸與大理寺卿顧大人奉命聯合主審,一同到監尉司去帶人,聽說王爺當場給了他們二人下馬威,并且承諾用全監尉司之力監審此案。”
穆長縈眨了眨眼睛,這種權勢欺人的手腕是莫久臣能干出來的。
“不過既然姚毅是高相國的門生,那不就是高家的人嘛,讓高謙庸主審,合適嗎?”穆長縈說出大家的疑惑。
寒棲夫人不確定的說:“或許是為了讓國舅爺難辦吧,這是陛下的命令,國舅爺想要避嫌是不可能了,或許是給他一個警告。”
“什么警告?”
“因為戶部尚書高相國的外甥,與高家關系更緊密。處理一個工部算是給戶部殺雞儆猴。陛下這招很是高明。”
陛下?穆長縈可不信。這么陰狠毒辣,借力打力,不動聲色暗地處置對手的損招,只有莫久臣能想出來。這個男人,黑!真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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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臣是在晚上才回到王府的,他走進主院就看見書房的燈火亮著,才想起這里還坐著一位周來柔。他先是回去換了一身輕便輕薄的私服才回去書房,打開門之后就看到周來柔坐在窗下的木椅上低頭看著書,認真到聽不到門開了的聲音。
她身邊的絲竹已經困到開始搖晃,余光看到王爺進來才如夢初醒,立刻行禮:“奴婢拜見王爺。”
周來柔聽到絲竹的聲音才抬起頭,果然看到莫久臣回來,可算是沒有白等他這么久。
“你終于回來了。”她的笑容依舊明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