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午笑著看著王妃過去,轉頭看見王爺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情。剛開始他不知道王爺為什么特意囑咐他將西域的葡萄留下,現在知道了,是王爺想要哄王妃開心。這是不是就說明,王爺已經開始慢慢接受王妃,至少不會像以前一樣,保持距離了。
“把這些送去朱雀榭。”
穆長縈已經將另一串葡萄放好讓小丫鬟送去自己的院子里。
丁午走過來說:“葡萄還有,王妃喜歡,老奴明日準備出來另一份送去朱雀榭。”
穆長縈擺手說:“不用多準備。這串給小桃溪,她可喜歡吃酸甜的東西了。”
丁午心底一頓,不敢用余光看自家王爺的表情。以前的王妃會偏愛自己的貼身侍女一點,不過大家都沒當回事。這半年來,王妃對桃溪的偏愛可不是一星半點,明里暗里的都是偏愛,甚至這份關注遠在于王妃對王爺的關注。主仆情深可是要大過天了。
丁午感覺到身后有一股寒氣,急忙對王妃說:“老奴會另準備給桃溪姑娘送去,王妃只管吃就好了。”
穆長縈已經吃下兩三顆葡萄,睜大眼睛想要確認:“真的?”
丁午點頭:“真的。”
“行。”穆長縈雙手抬起十根手指頭一起動,虎視眈眈的看著托盤里的兩串葡萄:“那我就不客氣了。”
莫久臣頭痛。他以為自己至少會得到“柳扶月”對自己的謝意,誰知她一心念的只有她的侍女。丁午離開之后,她更是坐在對面,認認真真的剝葡萄吃葡萄,時不時的還要夸贊一下葡萄。當然,穆長縈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吃著葡萄之余還會過來看看香爐。讓莫久臣找不到一個理由去挑她的錯。
無趣的很。
次日。從睡夢中醒來的穆長縈從自己的被子中爬起來,洗漱,換衣,做簡單的發髻,跟著莫久臣出府,接過食盒,上馬車,吃糕點,補覺,入宮,又開始一天勞作。
不過今天,可比平時要與眾不同。
民間爆發了一件兒媳刺傷家公的惡劣案件。原因是家公欲對兒媳不軌,兒媳反抗誤傷家公。本來這是件民間案子牽扯不到宮內,可是京都衙門卻盼家公無罪,兒媳入獄,引起京中眾多女子不滿,紛紛請愿。女子形成一個隊伍,越過京都衙門敲醒大理寺的鳴冤鼓,這才引起重視。
這個案子成為宮中討論的重點。
“這娘子也是可憐。被父親賣掉換賭債做一個傻子的媳婦,平日里當牛做馬還要被家婆辱罵丈夫毆打。現在連她的家公都對她做禽獸之事,她卻因自保入獄。這也是太可憐了。”一位夫人說。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說不定她平時氣不過家婆又因為丈夫癡傻,故意勾引家公呢。”另一位嬪妃說。
“對,一個巴掌拍不響,一家人一家事,誰知道這里面有什么貓膩。”另一位夫人說。
“可是不管這當中發生過什么事。單論此事,是她家公不對,她自己保護自己并沒有錯。”依錦公主的聲音輕輕傳出。
“依錦公主,你常年在宮中不懂民間這些家長里短,法可是大于情的。”
“就算是說法,受傷的還是女子的家公,女子就應該受刑法。”
“······”
穆長縈看著莫念珠不知道在哪找來的狀紙,是越聽她們一群婦孺言語越來越氣,剛要說話,就聽到周來柔站出來說。
“女子并沒有任何的錯,她是受害者卻要承擔一切罪責,這就是南商之法對男人的保護過錯。”
別人只是就事論事,但是周來柔直接上升到抨擊南商律法。她是準太子妃,還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后,眾人即便是聽到也不敢說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周來柔拿過“柳扶月”手中的狀紙,看了一遍,說:“該罰的應該這位家公,還有賣女兒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