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縈樂了:“現在拿我當一家人了?我上次回娘家的時候可是沒有感受到一點家的溫暖。”
柳盈月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穆長縈舒服的倚靠著身后的憑幾,說:“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要以什么身份回去呢?”
柳盈月假笑:“妹妹想以身份回去?”
“妹妹”這兩字被柳盈月咬的極重,言外之意是奉勸“柳扶月”以柳家二小姐的身份回去參加生辰宴。那天的主角是母親,不能讓別人占了風頭。
穆長縈假裝沒有聽清,故意犯難:“論家里的輩分,我要喚夫人一聲母親喚你一聲姐姐。若是夫人與姐姐你要以東宮岳母和東宮良娣稱呼,從婆家來看,夫人應該尊我一聲煦王妃,你要叫我一聲嬸嬸了。”
“你——”柳盈月變了臉色。
穆長縈繼續說道:“父親一向喜歡被別人高看,一府之中出了兩個妃子應該是值得炫耀的事吧。”
穆長縈對丁午說:“丁管家你見多識廣,懂得這些禮儀。你覺得,想讓我父親臉上增光,我應該是以柳家二小姐庶女的身份回去,還是以王爺的正妃身份回去更合適。”
一個王妃,一個良娣。一個正妻,一個妾。
她柳盈月不是過來耀武揚威嘛,她穆長縈絕對不會給這個機會。
丁午不僅是見多識廣更是懂其中的門道,低頭俯身說:“依老奴看,柳夫人現在是太子殿下未來的岳母,夫人生辰宴東宮必然會有代表到場。東宮出場的宴席是要在禮部上冊的,一旦上冊就不是簡單的生辰宴了。柳夫人想要大操大辦完全可以,可是要配得上柳扶月的五十壽辰和禮部張羅,老奴認為王妃回去是盡孝,但是規矩擺在那里,以您的身份回去還是要放在尊位的。”
言外之意。一個煦王妃遠遠高于柳家上下,什么庶女二小姐,在尊卑上面,煦王妃是要坐在最頂上的。
穆長縈裝作才明白的樣子,可惜道:“即是如此,我可千萬不能搶了風頭才是。姐姐,哦,不,是柳良娣。夫人的生辰宴,我還是不去的好。”
一主一仆變得法的在氣她!
柳盈月倒是不想讓“柳扶月”回去,可是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柳扶月”要是不回去參加生辰宴反而會落下口舌,這對她將來入住東宮以后的口碑非常不利。可是她要是真的以煦王妃的身份回去,又是柳家人為她讓路,那自己豈不依舊落了下風!
穆長縈見柳盈月變了臉色說不會出話來,就知道自己成功氣到她了。她將請帖合上,丁午很有眼力的將請帖送回到柳盈月的桌上,表示拒絕。
柳盈月咬緊牙關,不過須臾露出微笑:“瞧妹妹如此見外,父親和母親只是覺得我們一家人好久沒有一同宴會,想念罷了。還是請妹妹按時參加,我們都在家等你。”
好忍耐的肚量。
這次穆長縈由衷佩服柳盈月的忍耐力,要是放在她身上,她早就被氣的扭頭就走了,還管這些。
“好。”穆長縈應下:“我會準時回去的。”
茶室里又聊了一會兒之后,丁午送柳盈月出門。
穆長縈提著裙子一路狂奔回去朱雀榭。
經過湖邊的莫久臣看到一個人影跑過,問道:“剛才是誰跑過去了?”
同樣看到一模淡黃色人影跑過去的南舊亭,呆呆的回答:“看跑步姿勢應該是王妃。”
穆長縈不知道自己狂奔的姿勢被莫久臣和南舊亭看個正著,她一路跑回朱雀榭發現桃溪不在,想起桃溪應該是去廚房了,又是向廚房一路跑去。
這抹淡黃色的人影再次落入到高令顏和玲碧夫人的眼里。
高令顏面無表情看著過于活潑的王妃。
玲碧夫人憋了好久,最后扔出一句:“有病。”
穆長縈還是不知道自己又被這兩個女人看到,一溜煙的往廚房跑,大喊:“桃溪。”
正在廚房監督廚子熬紅豆湯的桃溪出門差點和王妃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