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顧,你真打算離開吉地?”
年少的穆長縈站在吉地的草原上問著叼稻草吊兒郎當的顧合知,看他不認真的樣子,她踩了他一腳,疼的顧合知扔掉嘴里的稻草直叫喚。
“瘋了?見人就踩!”顧合知疼的躬起身子,一邊抱著腳嚎叫一邊還能單腿站的穩穩的。
穆長縈叉著腰:“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明明是練武的好苗子非要去華京考什么科舉!你的腦子能用到你走到華京嗎?”
不服氣的顧合知放下腳,學著穆長縈叉腰反駁道:“穆大小姐,你可以質疑我的武功不行,但是不能說我腦子不夠。你忘了小時候被教書先生夸贊的是誰了?”
“一共上了七八年的學堂,你就被夸過一次,就不要總記得了。”穆長縈抱著胸,嫌棄道:“我都不好意思說你。”
顧合知笑了,坐下來看著草原和草原盡頭的長河,看野花和奔馳的駿馬。神色漸漸落下來,收起了玩笑的表情。
“師命難違,我得去。”
穆長縈聽到顧合知認真的回答,懂了他的身不由己。
她坐在他旁邊說:“柯師父強迫你了?”
“不算強迫。我是我師父撿回來的,沒有他老人家就沒有我的今天。我得聽師父的,報恩是我活著最大的意義。”
“那我呢?”
“嗯。”顧合知懷疑自己聽錯了。
穆長縈說:“你,我,還有之昭哥哥,我們都是一起長大患難之交。你直接走了,就不考慮考慮我們兩個人了?”
顧合知露出嫌棄的表情:“哎呦,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只有我和穆之昭是患難之交,你每次不都是躲我們后面?”
穆長縈想要捶死顧合知:“要說的這么直白嗎?”
顧合知笑的更大聲,笑聲之后也變得更落寞。
“長縈,我們不是你。穆之昭這么努力這么拼命是為了對得起你父親的養育,將來擔負起守護吉地將軍府的重任。我之所以選擇聽師父的遠走華京,也是為了報養育之恩。”顧合知看見穆長縈露出傷感的表情,繼續笑著開玩笑說:“你說你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這輩子投胎了一個好人家。”
穆長縈再也無法接顧合知故意開的玩笑了,扯著他的衣擺十分認真的問:“那你還會回來嗎?”
顧合知看向穆長縈,對上她單純而有純凈的眼睛,苦笑一聲:“應該不會了。”
穆長縈不滿意好友的回答,急迫道:“那么久以后的事你憑什么現在下結論?”
顧合知微笑,這次沒有了開玩笑的意味:“因為我不能給你不確定的承諾。穆長縈,我視你為此生好友,做不到欺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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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縈從素人齋出來,一路跟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到了一家糕點鋪子。她抬頭一看匾額,頓時愣住。芳草閣,華京最出名的糕點鋪子。
穆長縈用團扇掩面而入,鋪子里的人不少,這些人來回往來時而遮住她的視線。穆長縈艱難的看著顧合知的身影進入到后院,又看到后門門口有人守著,她靈機一動用團扇擋著臉退出糕點鋪子。
芳草閣糕點鋪子在華京的城東,這邊屬于華京比較舊的城區幾乎都是一層的庭院式店鋪。在經營的店鋪后面,通常都會有一個院子和放著閑置物品的雜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