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帝正為北方雪災而犯愁,聽到是煦王妃的聲音才看向這邊:“你來了。”
穆長縈應了一聲是,環顧四周發現空無一人:“陛下還沒喝藥嗎?”
平日里這個時間,守在莫帝身邊的應該是康裕才是,今天卻不見他的蹤影。
穆長縈這邊話音剛落,那邊響起康裕的聲音:“是微臣來晚了。”
康裕端著托盤姍姍來遲:“今日將熬藥需要慢火,故而微臣來遲了些。”
穆長縈看著從自己身邊經過去送藥的康裕說:“康太醫晚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康裕將要放在莫帝的書案上回頭笑著說:“煦王妃又在說在下的不是。”
半年時間的相處,穆長縈對康裕熟悉地很,根本不需要客套:“是啊。”
康裕已經習慣被煦王妃挑刺,笑而不語。看到地上的狼藉,趕緊說道:“來人,將殿中收拾一下。”
穆長縈挑眉。
自從徐源時回去徐府之后,康裕可是莫帝身前的第一大紅人。不僅一直陪在莫帝身邊,甚至連莫帝身邊的公公都不如他的職權大。康裕儼然成為莫帝的第一大心腹。
監尉司不是沒有查過康裕此人,但是這人偽裝的實在是太好,就連南舊亭親自調查都一無所獲。
穆長縈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康裕是老顧安插的人手,因此她問過顧合知,可是顧合知對這位康太醫為何如此受寵同樣十分不解,否認了他是芳草閣安插的人。
這么一個神秘的人物在身邊,穆長縈多少還是忌諱一些的。
莫帝喝完湯藥,大殿也被快速地清理好。康裕收回空碗,站在旁邊沒有要動的意思。穆長縈同樣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已經坐了半年的椅子上。
明日休沐,每次休沐前夜,莫帝只要是處理公務就會將康裕和穆長縈找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一個心安。尤其是今夏南方洪澇,今冬北方雪災,都印證了徐源時的推算,多災之年。
只是穆長縈一直不明白。一直信奉星象治理國運的莫帝為何要將徐源時軟禁?還有半年前徐源時隱瞞所有人的那場調查有為了什么?這兩者之間又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
莫帝看著桌上的公文就心煩,剛剛拾起來擺好的公文只是被看了一會兒又被扔下。低頭看書的穆長縈被嚇了一跳,立刻站起來。
“陛下可是不舒服?”穆長縈觀察著莫帝的表情,除了煩躁看不出別的什么。
康裕一直在莫帝身側,說道:“明日休沐,陛下不妨將公務暫且擱下,休息要緊。”
莫帝煩躁的揮袖:“沒什么可休息的,哪哪都是亂事。”
莫帝對后宮的抵觸情緒越來越大,半年內很少到后宮去。
康裕建議說:“不妨讓皇后娘娘陪伴,為您舒心解壓?”
說著,康裕看了煦王妃一眼,希望得到她的贊同。
穆長縈會意,勸說道:“皇后娘娘來陪陛下休息,最適合不過。”
莫帝一想到后宮耐心全無,不過腦海中閃出皇后的音容又不自覺將怒火壓下。這么多年,真心待她的只有發妻了。
他無力的坐在龍椅上揮手道:“你們都退下吧,叫皇后過來。”
穆長縈沒想到今天結束這么早,按照約定的時間莫久臣應該還沒有來接自己,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從昭陽殿出來之后就去太醫院走走,找阿黎幫她再看看脈象。
太醫院內燈火通明。
穆長縈和桃溪邊走邊說著閑話就到了太醫院。白黎說不與穆長縈做朋友,但是架不住穆長縈經常來找她看脈象。一次兩次,白黎還能秉承醫者仁心,可是多了,她也煩穆長縈總是借著問診的時候對她百般討好,這股子厚臉皮的勁兒是越來越強。時間一長,白黎便也習慣。
只是她沒想到穆長縈會在晚上出現,尤其是她的身邊還站著與她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
穆長縈本來是笑呵呵的來到這,看到白黎的時候滿心歡喜,可是看到他旁邊的人,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