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縈想過很多種自己被莫久臣揭穿與芳草閣有關之后的結局,唯獨沒有想過自己會被莫久臣心平氣和的接走,回到府中安靜祥和的吃了晚飯,隨后被關禁在錦繡軒。
“這里本應該是你嫁過來后應該住的地方。”莫久臣的聲音平靜聽不出絲毫波瀾。
不過穆長縈已經知道,他已經對自己失望,失望到不帶著任何情緒,宛然像是面對一個陌生人。
穆長縈沒有反抗:“你能聽我解釋嗎?”
她想去扯莫久臣的衣袖,卻被他雙手負后躲了過去:“你想解釋什么?”
解釋,她早就自述身份與顧合知聯系。
解釋,她與芳草閣很早就“勾結”在一起。
解釋,芳草閣對煦王府和監尉司做過的所有事情。
解釋,她想要殺害他的哥哥莫帝。
解釋,自己信任顧合知要比他更多。
穆長縈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對莫久臣解釋,她發現無論自己怎么解釋刺傷的都會是莫久臣對自己最后的容忍,還要拉著顧合知下水,讓他們形成對立,真刀真槍。
“我——”穆長縈不敢去看莫久臣:“解釋不了。”
莫久臣不動神色地咬緊后槽牙。有那么一瞬間他還真想聽聽她會解釋出什么,只要她解釋出一條她的無可奈何,他說不定會心軟幾分不將她關在這里。
莫久臣看著她的頭頂,眼底閃過一絲苦澀,不過很快就消逝在漆黑的深淵之中。
“你一直好奇本王近一個月為什么如此安靜是吧。”他問。
穆長縈抬頭,表情透露著:是。
莫久臣說:“本來從來不喜歡與人說明,但是這一次本王決定告訴你。”
莫久臣上前一步,低眸看著眼前人驚慌的眼神,微微彎起嘴角:“本王要動手了,看看顧合知如何接招。嗯?”
穆長縈瞬間理解了莫久臣沉默一個月的所有。他看中的對手不是正在起兵的莫聲文,不是正在奪權的高謙庸。而是蠢蠢欲動的顧合知,還有,她。
“莫久臣。”穆長縈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要做什么?”
莫久臣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本王是喜歡你,可是本王不喜歡失望。念念,把你留在這已經是本王最后的耐心了。”
一聲“念念”以前聽著繾綣,現在聽著寒心。
穆長縈的下巴還殘留莫久臣手指的冰冷,她看著莫久臣的離開,心生不好的預感。她跟著沖出去卻被門口的人亮出兵刃擋在身前。
穆長縈近乎絕望地看著莫久臣走入雪中,大喊:“莫久臣,你回來!”
莫久臣的腳步平穩向前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最后消失在雪夜里。
“不公平。”穆長縈看著他毫不留情的離開,眼淚奪眶而出:“莫久臣!你太不公平了!”
過往的溫柔和親密或許有莫久臣的喜歡,但那也是穆長縈醉生夢死的開始。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被他養得恃寵而驕。她自以為了解莫久臣的陰晴不定,卻發現他的內心深處依舊是她觸碰不得的陰霾。
是啊。莫久臣心比天高,自己怎么能碰得到呢。可是這太不公平了,憑什么他可是說靠近就靠近,說遠離就遠離,而她不行!
穆長縈捂著心口緩緩蹲下來,抽泣聲響在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