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夜空中漸漸灑下點點星光。
宇文鳶出去了一趟,回來時卻是抱著一套赤紅玄甲。
“小徒弟,來把這穿上……”
宇文鳶說著,便將赤紅玄甲隨意扔在了地毯上。
葉天蹲下身,輕輕翻弄著。配件倒是很齊,頭盔、護頸、護臂、護面、戰袍、護胸、戰裙、戰靴一應俱全。
但葉天卻還有有幾分疑慮。
“美人師尊,我穿成這樣入你們修行者的筵席,不會很奇怪嗎?”
宇文鳶卻是爽朗一笑,成竹在胸。
“我堂堂燎原女君,帶個護衛沒什么奇怪的。而且我族很多尚武的修行者也如此穿戴。而且,族內見過你真容的人并不多,帶上護面,應該無人認得出。”
葉天點點頭。
此時如臨深淵,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謹慎。
宇文鳶遞過一套絲質的素紗內襯,淡淡說道。
“把這套冰蠶襯穿在里面,就不會覺得悶熱難受了。”
葉天接過,便自顧自地開始寬衣解帶。
這一幕,讓宇文鳶羞得滿臉緋紅。
“等……等一下,我出去……”
葉天無奈聳聳肩,揚起嘴角。
“出去什么?美人師尊你又不是外人……”
葉天衣褲除盡,宇文鳶看著他那健朗挺拔的身軀上,盡是一道道虬結交錯的傷痕,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宇文鳶伸出蔥指,輕輕碰了一下葉天的背脊,繾綣開口。
“小徒弟,你的傷……”
葉天隨意披上內襯,斂去了一身傷痕。他背對宇文鳶,酣然一笑。
“沒事,已經好多了!”
宇文鳶沉默了。或許她從來沒想過,會有人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片刻,葉天已系好這套赤紅玄甲。隨意揮了揮手中畫戟,倒還真有幾分大將風采。
轉身之際,葉天戴上那赤金護面,輕揮戰袍,在宇文鳶面前抹了一把鼻尖。
葉天望著宇文鳶,酣然一笑,“帥么?”
宇文鳶看得出神,使勁點點頭。
“帥!”
葉天心滿意足,收斂住心神,淡然開口。
“我們出發吧!”
宇文鳶倒是沒有著急,輕輕拿過葉天手中的長戟,教了他幾套執戟禮儀。
“小徒弟,從現在開始,你需喚我女君殿下。壓低境界,跟在我身后五尺之外。我們之間,不可表現得太過親昵,否則恐遭人懷疑。”
葉天心領神會,兩指撫額。
“明白!”
宇文鳶再次遞過一個方玉印章和一張金紅信箋。
“這是你的綬印和文書,從現在開始,你得換一個名字!”
葉天一怔,接過文書,上面的書名赫然兩個大字——星落。葉天扯了扯嘴角,收起文書綬印。反正是逢場作戲,叫什么根本無所謂。
“我們走吧!”
宇文鳶輕輕推開殿門,四野已是一片夜色。如今中秋將至,蟲鳴鳥叫聲漸漸隱去,夜色更顯得涼爽清寂。
“參見女君殿下!”
“參見女君殿下!”
兩人行了許久,路上時不時碰到幾個忙碌的小侍,或是巡邏的守衛。
他們都紛紛向宇文鳶躬身行禮,可緊跟在宇文鳶身后那手執長戟的小廝,卻是無人搭理。
一路走了許久,只聽陣陣喧囂吵鬧聲,越來越近。
只見溪谷之上,已不知何時搭起了一座臨湖水榭。水榭之中,此時已是賓客滿座,燈火輝煌。
遠遠看去,好似夜中余火,久織不燼。
兩人行至水榭入口的回廊處,立刻就有五六位侍者迎上前來。
“女君殿下,眾長老、首座已恭候多時了,請如席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