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的醞釀需要時間也需要理由,但有時間,只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就足以產生讓人頭腦發熱的離奇想法。
在夕離即將爆發之前,陳虛突然起身,抓住了她的手。
或許是過去的經驗所致,也或許是單純的心靈感應,在旁人的眼中,此刻陳虛抓住夕離的手沖向教室外的行為,更像是對他們那段關系的默認。
正因為無法解釋,所以才會沉默,正因為無法面對,所以才選擇逃避。
一旦失去了正面辯駁的機會,無論后續的想象有多么荒誕離奇,也只能默默承受。
看著逃離教室的兩人,雪希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感受一股后悔的情緒在自己的心頭蔓延。
她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選擇追出去。
或許,夕離是為了昨天的謠言道歉?
雪希一邊滿懷希冀的想著,一邊迎來了周圍人對她的死刑宣判。
雖然謠言的中心是夕離和陳虛,昨天那些關于雪希的謠言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但雪希很清楚,自己已經背上了這名為罪者的沉重枷鎖,并且輕易無法解開。
正如昨天她對夕離所說的那樣,知道必要信息的人在這個班里只有三個。
在排除了受害者和陳虛的情況下,即便自己從未做過,施暴者也只能是自己。
這并非是正義或者是公正的法庭判決,而是由個人意志所決斷的二元世界。
非黑即白,不對便錯。
無論真相如何,雪希都很清楚,自己輸了。
就算是陳虛為犯案者的最壞可能性,將結果指向現在這一幕的,也還是他自己。
在當事人作出這個選擇的瞬間,無論自己怎么選,都只有落敗的結局可言。
雪希有些不甘地拍打著墻壁,另一只手也飛快的紅腫起來,她眼中的淚水如同雨滴一般飄落在書桌上,不知是因為疼還是因為痛。
有些沖動地帶著夕離來到走廊之后,陳虛也是清醒了許多,他有些不太熟練的擦拭著夕離臉上的淚水,最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還沒拆封的手帕紙。
“阿虛,我……”
陳虛沒有直面夕離的淚顏,他只是將紙巾的包裝撕開一道小口之后,將其遞給了夕離。
之后,就是背對著夕離的沉默時間。
因為是背對著的景象,所以不管是無法回答還是不想回答,都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這種只剩余背影的沉默,無疑是最無賴的避戰牌,但夕離卻對此無可奈何。
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之后,夕離盡量保持著自己清亮的音色,用陳虛最舒服的那種語調輕聲揉道:
“阿虛,你就不能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陳虛猶豫了片刻,搖了搖頭。
“對不起啊,現在的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沒辦法回應期待也好,不想再產生瓜葛也好,這件事本就不是我應該參與進來的……”
還沒等陳虛說完,夕離踮起腳尖,直接從身后抱住了陳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