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下,透明如無的天穹將毒辣的陽光折射出去,保護著底下的一片片綠意盎然。
每一座碩大無比,望不到邊的天穹下都是一座城市。
城市中建筑此起彼伏,一條條清明潔凈的街道上,一個人兒都沒有,寂靜的像是整座城市都進入了沉睡。
十輛用特殊防曬材料覆蓋在上頭的軍運卡車,井然有序地從天穹之下的街道上駛過,出了重兵把守的天穹之門。
方舟坐在最后一輛軍運卡車的最后一排位。
他側頭透過車廂尾部透明的玻璃面,望著漸漸遠去如半球體的天穹,神情平靜。
生活了17年的地方就這樣被拋在了身后,而他的心中卻沒有一點眷戀。
這時他對面坐著的一個人突然伸了個懶腰,將一雙大眼往上翻。
呃,這人竟然在一雙眼皮上貼了兩片逼真的大眼貼紙。
“唉,睡得可真舒服啊。”
許七言無視車上其他士兵的詫異眼神,舒展了筋骨后,從小腿兜中掏出水瓶,擰開蓋就往嘴里灌。
“咳!咳咳……”
可就在他把水吞入之時,卻被對面坐著的人驚到了。
方舟似沒看見他被自己嚇到一樣,繼續看著車后倒退的黃土平原。
許七言好一會兒才咳明白,睜著充滿紅血絲還流著眼淚的雙眼,吸了吸鼻涕,道:“方…方舟!!!”
許七言叫出名字之后猛的想到什么,緊張地左右看了一眼。
見其他士兵朝他看來,他嘴角一抽。
瞧他這大嘴巴!
他對士兵們憨憨地笑了笑,彎下腰矮著身子大長腿兩步就到了對面,跟方舟旁邊的士兵商量了一下,跟他換了位置。
“我說,名單上不是寫著你那堂弟的名字嗎?”許七言湊在他耳邊低聲問。
方舟皺了皺眉,往旁挪了挪,許七言說話時氣噴到了他的耳朵上怪癢的。
可許七言哪里是那種他不理就不說話的,他思路寬闊著呢。
“哦,我知道了,定是你貪心的叔叔一家逼你的是吧?”
“哎呀,他們怎么能這樣?”
“住著你爸的房子,用著你爸犧牲的撫恤金,半輩子無憂無慮的了,咋的,到頭來還讓你替他兒子去前線!”
“這特么都不是人啊!我嚴重懷疑你爸是不是你爺從垃圾堆里撿來的?”
許七言一點也意識不到自己罵著的人是方舟的至親,那態度那語氣,簡直就好像說的是對方的仇人。
他繼續道:“我說你咋這么慫呢?他讓你來就來,你不知道你個新兵蛋子什么經驗都沒有,一來就去前線,這是很危險的,好嗎?”
許七言聲音雖壓低的只有兩人能聽見,可是奈何他講的多像蚊子似的在耳邊嗡嗡嗡嗡的叫,是個正常人都會難受。
方舟一巴掌拍在他嘴上,淡漠道:“閉嘴!”
瞅瞅這貨說的是什么,好像他就不是新兵蛋子。
熟識他的許七言,立馬閉嘴了。
方舟就這性子,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
讓他閉嘴就是閉嘴,如果他敢再吱一聲,下一秒就不是一巴掌在他嘴上的事了。
說來也奇怪,這方舟雖然身高有1米85,可身材以前是一直瘦削的像隨便風一吹都能倒。
直到高中畢業時,才突然開竅了追了個女同學,人就變得健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