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風和日麗。
漫走在湖邊,綠樹依依,繁花似錦,湖水清澈見底,可以看見水下細沙,一棵棵垂柳倒映在水中,遷徙而來的一群群天鵝、大雁,一只只野鴨,嬉戲其中,一片自然和諧令人沉入不可自拔。
林揚還是頭一次這么認真的欣賞,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家鄉還有這么絕美的姿色。
扭頭再看看自己家的老宅,距這美不勝收只百米,剛回來時的忐忑總算少了些。
他家的老房子一共五間正房,兩間偏房,分前后院,除了老舊點,還相當結實,沒別的毛病,稍微收拾就能住。
這宅院放在以前是有些不好,位置差,建在村子最邊兒上,后來還因為規劃濕地險些被拆掉,得虧林揚他爹有手段才勉強保住。
前蘇是個大村,有數百年的建村歷史,以林姓為主,林揚被路過的人認了出來。
“揚子,你咋回來啦?有事兒?”
林揚抬頭細瞅,笑笑回答說,“是九哥啊,我回來看看房子,打算收拾收拾。”
別看他喊九哥,事實上,兩人相差幾十歲,林揚輩分在村里算大的。
林九哥一聽,愣了下,狐疑的問,“收拾房子?誰用啊?”
林揚挺了挺胸,壓抑下內心的不情愿說,“還能有誰,我唄。”
“你……?”
林九一臉的不解,他想不通,已經進城的林揚為啥要回村里來。
內里有些事情是不為外人所知的,林揚臉上一燒,趕緊岔過話,給九哥遞煙。
林九擺擺手沒接,他掏出自己的,卷煙,嘿嘿一笑說,“還是這個過癮。”
不要以為男人不八卦,林揚拉著林九在樹蔭下噴云吐霧,捎帶著打聽村里有啥新鮮事兒,馬上要回來混,總要摸摸狀況。
村里破爛事兒倒是不少,值得關注的沒幾個,唯一讓林揚豎起耳朵的就是村里因為搞旅游虧錢的事兒還在扯皮。
“九哥,這里邊兒有啥彎彎道道,你跟我說說。”林揚總覺得不大對勁兒,后背有些發毛。
林九咧開嘴、露出黃板牙,一臉不屑的譏笑,舔了下干裂的嘴唇正要開口,林揚伸手攔著,“你等著,我去拿瓶水。”
說罷,不等林九反應,他轉身去了車子那里。
很快拿了兩瓶水過來,遞給林九一瓶,“怪渴的,先喝點水。”
林九沒推辭,擰開蓋,一口氣半瓶水下去,“當初我就跟慶本說,那事兒干不的,他擰,不聽,咋樣,吃虧了吧?”
幸災樂禍是不對的,林揚心里不大贊同這九哥的態度。
林慶本是村支書,跟林揚一個輩分,按照家譜上規定的:仁、子、慶、承、玉、信,林揚也是慶字輩兒的。
事情不復雜,響應上級發展經濟的號召,根據前蘇村的特點,林慶本拉著不少村民搞鄉村旅游,建了農家院。
錢沒少花,收拾的也不賴,問題只有一個,沒人來啊。
那些掏了錢的人當然不樂意,紛紛找村里鬧,要村委會承擔損失。
聽到這里,林揚就不明白了,前蘇村的自然景觀不差的,也就是住在村里覺得沒啥,換城里人看,絕對有吸引力,他自己也在城里飯店混過,一提農家飯,流口水的大有人在。
前蘇就在臨潮湖邊兒上,交通也不閉塞,咋就沒人來呢?
“為什么啊?”
林九冷笑著說,“為啥?人家為啥來?從城里出來一路上,像前蘇這樣的村有二十來個,人家憑啥多走幾十里路到前蘇來,咱村里比人家多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