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揚已經清楚的知道,單單自己,這棟老宅子,想要收拾出來太困難了,不是不行,時間漫長。
想了想,他決定去找那位老侄子。
林揚的老侄子叫林承海,今年六十七了,身體硬朗,華夏特色就是如此,看門值更的都是老人,至于為什么,說不好。
聽了林揚的來意,林承海問他,“咱村里的行嗎?”
林揚猶豫了下說,“要是有外村的最好。”
都是姓林的,他還有些抹不開面,說起來就是年輕,如今還有誰在乎這個,賺錢才是硬道理。
林承海倒是會來事兒,沒說破,又問,“兩個人夠不?”
林揚盤算過,兩個人妥妥的,就點頭說,“夠了。”
老頭掏出電話本來翻找,“我倒是知道幾個實在的,干活利索。”
林揚不等他打電話,說,“我得去找承路,家里沒電了。”
林承海馬上停下手里的動作說,“小老伯你別找了,承路去鎮上辦事啦,過了晌午他要來這里抄表,我讓他直接去你那里。”
“那正好。”
林揚捂了下肚子,說,“老三隊那邊兒的羊湯館子還開么?”
“開著咧,就是味兒差了。”老林頭有些惋惜的說。
味道不對是肯定的,時代在進步,除了飼料的原因,人的生活水平提高更是主因。
林揚揮了下手說,“我是餓了,得去喝一碗。”
羊湯流派眾多,各地都有各自的喜好,比如前蘇這個村,就是羊腸湯,味道吃法與羊肉湯、羊雜湯截然不同。
三隊就在村北頭,距離林家老宅并不太遠,開車不值當,走過去稍顯遠了點,走到一半,林揚就已經跟好幾個認識的人打了招呼,在他懷念家里那輛山地車之前就開始意識到自己瞞著老爹的念頭有多幼稚。
林揚算是個大大咧咧的主兒,想到了也就想到了,著急也沒用,那就等老爺子發火吧,反正有老姐跟老媽,橫是不能真打死我吧?
這樣沒心沒肺的貨活得長遠。
等他進了羊湯館的門兒,心態已然調整完畢,再沒有怕老爺子知道的擔心,心大量寬到超凡脫俗。
農村和城里不同,雖說時間還很早,不過早就沒人了,像林揚這么晚還來的,少之又少,店里已經在收拾了。
有個二十多歲的姑娘正在擦桌子,看到林揚進來,就收了抹布問,“喝羊腸湯?”
林揚抬頭看了眼墻上價目表,還是老規矩,就是價錢漲了不少,“來碗十五的,倆燒餅,一份糖蒜。”
那姑娘手里給林揚裝糖蒜和燒餅,還遞給他一個綠色牌,那是到窗口拿羊湯的憑證。
取餐小窗口,隨著一大碗羊腸湯出來,還有個滄桑大叔的臉,他看著林揚,不確定的問,“你是子勤家的小子?”
林揚撓撓后腦勺趕緊回答說,“五叔,我是揚子。”
在大家族里,分支太多,稱呼就會變得極為復雜,想要弄明白是個極度困難的事情,比如五叔這個稱號,在整個村里也許會有好多個。
賣羊湯的這個五叔,跟林揚家并不近,但論著也得喊五叔。
“哦,我說咋看著面熟,你爸媽都好著呢?”
林揚忙笑著回應,“都好、都好。”
甭管哪一種,喝羊湯是有講究的,林揚也沒例外,別的都不動,先喝湯。
羊湯館老傳統,添湯免費。
一碗熱乎乎的湯進了肚子,林揚端著碗添滿,那位五叔還特意給他多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