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柏好奇,但他不敢開口,因為堂屋里很安靜,但是他能聞見那個女人身上的香味,是木頭的香味。
那個女人兩手空空的,身上也沒像帶著武器,這尋仇不拿兵刃,長青柏倒是少見。
“從哪來的?”長青柏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個女人也沒轉頭,小聲的說了一句:“南邊。”
“宮先生與你何愁何怨?”
“殺了我父母。”
長青柏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只是掏了根煙遞了過去,但那個女人沒接。
說到大三元的掌門宮先生,事實上也不算壞人,作為武力的巔峰她也總有幫各個掌門清理門戶的義務,不過金子也要管夠才行。
但殺人總歸是要償命的,后來尋仇的人實在太多了,嫌麻煩,就發了英雄帖,說每個月的十五號來大三元的堂屋,一天一夜,殺完為止。
英雄帖發出來,各路人馬都得守規矩,但凡壞了規矩的,就要遭天譴,這里的天譴可不是迷信,是真的天譴。
而長青柏這次來也是無路可走了,他整個家族都是習武之人,只不過長青柏小時候對習武不太感興趣,喜歡躲在屋子里看閑書,再加上體弱多病,家里的長輩也就沒催促他,畢竟他們家向來與世無爭,也沒什么江湖恩怨,練武這事兒也就不著急。
他爸是個商人,在京都潘雨園干著珠寶生意,母親是個人民教師,大家都是白天忙生活,晚上練武,誰也看不出來。
只不過他爸倒賣的可不是普通都鉆石翡翠瑪瑙,而是丹,長得像珠寶而已,練武之人要想功力更精進,就少不了丹的輔助。
可他爸爸也不知道得罪了誰,讓那人出錢請了宮先生出面,最后慘死街頭。
對于他們這群如今還習武的人,有個統一的說法,叫俠,這個俠可不是俠客的意思,具體是為什么,還真無從考證,反正一直就這么叫下來了。
但也有一種民間的說法,俠就是俠客的意思,他們自古而來藏在人群中,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江湖沒了,他們也就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但得說明一點,這里的俠,雖然也是習武之人,但是跟現在那些開武館騙錢的不一樣,他們只認一種東西,那就是血緣。
那些一直延續下來的舊傳統,和那些深不可測的武功,都是存在于俠之間,雖然他們也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但是俠之間的事,永遠只在俠之間解決。
大概過了半小時,坐在長青柏旁邊的那個男人站了起來,抖了抖肩,然后從地上抄起一把快兩米的砍刀,往身后一背。
刀背上的鐵環一晃,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
長青柏嘆了口氣,心里想道:“完了完了,快到我了。”
他抬起頭環顧四周,發現門外又來了一批人。
而旁邊的女人閉著氣,正在調理內功,長青柏也學著那個女人的樣子,將雙手放在膝蓋上,閉上眼睛,可是一閉上眼,他眼前就浮現了宮先生的臉,雖然沒見過,但像這種殺人如麻的怪物,肯定一臉兇相。
他開始后悔,后悔來這兒,本來自己就沒什么功夫,碰上宮先生,那必然是死路一條了。
可拗不過家里的長輩,報仇這事兒,就是面子,所以他們看的比什么都重要,長青柏又是長子,就算送死,也不能丟了面子。
正當長青柏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聽見有人叫他名字:“長青柏,到你了。”
長青柏一聽到自己的名字,打了個寒顫,顫顫巍巍站起來走到跟前。
那個男人遞給了他一張生死狀,讓他在上面按上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