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的雨夜算不上刺骨,帶有一絲寒氣。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輛,很少有行人經過,街道上顯得多了一絲冷清。
這時已是深夜,白露已經沒有力氣去哭,沒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腦袋昏昏沉沉的坐在原地。這幾個小時就像做夢一樣,周圍一切顯得不真實。這種事也就網上能看見,周圍都沒發生更沒想到落在自己身上。
醫院樓道這會兒較暗,感應燈被聲響弄的忽明忽暗外,和原想陰森、可怕的醫院有所不同。此時醫院就和其他地方一樣,安靜且安逸。
樓道出現一人,能模糊的看出來是一個中年男人,隔老遠都能看清他的眼神,明亮帶有一絲犀利。看了一眼白露,正往這邊走來,隨著腳步聲的響起,頭頂感應燈呼應而亮,不一會兒又暗淡無光。走到白露身旁停下,也看清此人的面貌,毫無感情的眼神死死盯著白露,黑白相交的頭發訴說著他的年齡已然不小。
白露蹲在原地,男人和剛才一樣站著,沒有說話。不多久,白露發覺不對,慢慢抬起頭看向他,眼睛微微一瞇,祈求讓注意力集中一點,看清后眼神中發生微妙變化。手靠墻用力想讓自己起來,坐的時間太久,腿早已發麻用不上力,一下沒有起來。男人也沒有攙扶,站在原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叔叔,您來了。”本就通紅的眼睛又有眼淚流下來,轉過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樣。
看著白露的樣子,男人眼中冷意少了一分,淡淡說道“人……怎么樣了?”
白露靠著墻,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聲音微顫著說“對不起,叔叔……醫生還沒出來。”就像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一樣,說完又坐到地上掩面痛哭。
男人頹廢了,一下老了幾歲一樣,父親的后背沒了要保護的對象一樣,顯得那么單薄。
寒氣入骨是怎樣的體驗,白露此時全身發抖,感受不到溫度一樣,將手放在小腹上,貌似能讓心跳聲放大十倍一樣。冷,手就像從萬年冰窟剛拿出來一樣,沒有一絲常人的溫度,有的只是無盡的冷意。她哭不來,她也不能再哭了。
“白露……”男人看向白露,眼神中沒有了剛才的冷意。
抬起頭,沒有說話,無助般的看向他,可憐在她周圍遲遲不愿散去。
“苦了你了,回去吧。”男人說罷,語氣中是滿滿的無奈。
白露搖搖頭,沒有說話。
男人上前想去攙扶白露“你回去吧,別這樣虐待自己的身體。”說完又道“你先回去,喬陽媽媽馬上到了。”
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已是凌晨三點,沒想到時間過得這么快,來的時候沒注意到冷意,沒想到現在這么冷,心底透心涼的樣子。馬路上偶爾路過一個車輛,白露一個人,既冷又餓,手放到胳膊上,涼涼的感受不到溫度。
睜開眼,白露用手摸摸額頭,拿起手機看了一會兒,坐起喝了一口水又躺下,直直的盯著天花板。那晚過后第三天,白露基本沒怎么進食,衣服也沒換,就這樣昏昏沉沉躺了三天。
這時天已大亮,陽光透過窗戶照到床上。屋內亂糟糟的一團,白露無瑕去收拾規整。緩慢的下床來到門口開一條縫隙,看了一圈屋內的雜亂不堪,眼神沒有什么變化,走到沙發旁一屁股坐下,也沒想去大概收拾一下,拿起桌上的零食慢吞吞的嚼。眼淚又流下來,眼睛有點疼,用手輕輕揉著眼睛,隨手將零食放回原處,這些還是幾天前喬陽惹白露生氣后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