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待他們退后了,上前牽過母牛,先把牛栓到了樹上,然后蹲下身來看了看牛的***上,果然***上全是膿皰,根據癥狀來看,應該是牛痘,雖然他沒見過牛痘,但跟書上的牛痘圖片基本一致。
既然天花只是一個烏龍,那么甄建也不急著種牛痘了,等自己從這里出去再說吧,到時候給甄大力、李咸魚、還有范賢也一起種上牛痘,還需要做一些消毒手段,也不是那么簡單的呢。
李咸魚和范賢退后了兩三丈,甄建上前牽過牛,道:“好了,咸魚,范賢,你們回去吧,讓大夫來給我瞧一瞧,可能我的天花已經好了也說不定。”
“嗯,好!”李咸魚和范賢用力點頭,他們當然也希望甄建已經好了。
沒過多久,兩個大夫過來了,隔著遠遠地看了甄建一眼,發現甄建臉上和胳膊上確實光滑平整,頓時好奇,他們又湊近了一些,讓甄建脫掉衣服把上身給他們瞧瞧,甄建脫掉上衣,緩緩轉了一圈,兩個大夫都連呼神奇,瞧這個樣子,似乎天花真的已經退了,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畢竟天花哪有只發作三四天就退去的。
雖然甄建身上看起來沒事了,但兩個大夫還是不敢上前,他們二人商議了一番,決定再等七天,七天之后,若是甄建還是保持這個樣子,他們就上去給甄建診脈,倘若脈象也正常,那就證明甄建真的已經痊愈了。
甄建也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只要能安然活下去,在這里再待上七天算得了什么,條件艱苦一點而已。
大夫又去了甄大力的屋前,讓甄大力出來先讓他們看一眼,脫掉上衣轉一圈,發現甄大力沒有異樣,一位大夫上前給甄大力診脈,確認甄大力沒有感染天花,頓時開心道:“恭喜你,沒有感染天花,你可以回去了。”
“可我的兒子還在這里。”甄大力轉頭望向甄建的屋子。
劉大夫道:“令郎身上天花斑已退,身子也有了力氣,一切天花癥狀都消失了,雖然這很罕見,但也算是個好消息,你不必擔心,若是七天之后沒有任何異狀出現,我們就會給他診脈,若是脈象也正常,那么令郎就可以回去了。”
“真的嗎?”甄大力聞言激動得差點落淚。
王大夫點頭道:“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們,你還是回去吧,你在這里也幫不了他,還讓他擔心,現在正是農忙吧,地里的莊稼收了嗎,別等到你兒子回來之后,家里沒糧可吃啊。”
“對對對,先生說得對,兒子沒事就好,莊稼也很重要,謝謝二位先生操勞了。”甄建連連作謝,然后朝著甄建的茅草屋高叫:“小建,爹先回去了,你好好保重,爹若有空便來看你!”
甄建高聲回答:“爹你放心,我沒事,你回去把莊稼收了,夏天雨水多,指不定什么時候就下雨了,得抓緊!”
甄建以前對糧食沒什么概念,前世的時候,偶爾也會浪費糧食,但現在,做過那些辛苦無比的農活后,忍受過饑餓之后,他現在是真的十分珍惜糧食,在這個時代,糧食就是活命的基礎,若在田埂上遇到灑落的麥子,他都要一粒一粒地全都撿回來。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死了,他爹還要活下去呢,雖然才來這個世界短短十幾日,但這次天花的事,他是真的看出來甄大力是多么的疼愛他,那一日,他看到一個飽受風霜從不言苦的糙漢子,蹲在楊樹林抱頭痛哭,他永遠忘不了那畫面,忘不了那哭聲,那是深沉而又真摯的父愛。
前世的時候他就夏健,沒享受過父愛和母愛,四歲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了,父親帶走了哥哥,母親帶著他,然而他母親崇洋媚外,一心想去美國,便嫁給了一個美國黑人,夏健那時候小,看到黑人就害怕,說黑人是鬼,一看到黑人就哭個不停,有一次哭得太兇,居然哭出了肺炎,夏健的母親實在沒辦法了,把夏健丟給了夏健的外公,然后自己和黑人丈夫去了美國。
所以夏健對前世父母的印象都很不好,對他前世老媽的印象就是:一個自私不負責任的女人。
對他前世父親的印象就是:賭鬼。因為他小時候想爸爸,外公有時帶他去見爸爸,但每次見到他爸的時候,或者是給他爸打電話的時候,他爸都在牌桌上,說話永遠是那種不耐煩的語氣,所以自從他十五歲之后,他便再也沒去主動找過他爸爸,也不再給他打電話了。
既然前世沒怎么享受過父愛,那么這輩子就好好享受一下吧,甄建是這么想的,只是,他很想念外公,外公這幾年身體不如以前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消失,會不會讓他承受不住,舅舅應該會照顧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