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這句話也不是亂說,接下來他想去紹興那邊發展,但他已經去紹興了解過了,紹興那邊的房價很高,一間跟同福酒樓差不多大的酒樓,就要五千貫,幾乎是同福酒樓的十倍價錢,而那邊最大的酒樓,比同福酒樓雙倍都要大,而且還是三層樓,甄建料想自己的酒樓生意一定爆滿,畢竟紹興那邊富饒,人口基數大,有錢人也多,所以他當然要弄一間最大的酒樓,這樣算下來,光是買酒樓,他就得準備一萬五千貫,加上買地皮種植蔬菜,又要一大筆錢,兩萬貫是必須的,而目前他手頭的資金只有一萬兩千貫,還差很多呢。
甄建的話嚇得他們直咋舌,開口就是上萬貫,看來甄建的生意是真的做大了,不過甄老四卻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甄建做生意失敗,虧得血本無歸,經過上次那場官司,他現在恨透了甄建。
甄老太也沒指望從甄建這里拿到錢,她也知道甄建不太喜歡她,于是她把目光轉向甄大力,甄建也不由自主地看向甄大力,不知道甄大力會不會給這個錢。
甄建平時經常給甄大力零花錢,而甄大力節儉,把這些錢都攢了起來,粗略算下來,應該有一百貫了。
甄大力面對甄老太請求的目光,淡然搖頭道:“娘,我只能給你10貫,當是支持老三考學用的,老三和老四的婚事,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吧。”
甄老四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陰陽怪氣道:“什么?只有十貫?你們賺了那么多錢,只給十貫?你打發要飯的呢?”
甄老太也是不開心地蹙眉,道:“大力,十貫也太少了,你真的沒錢嗎?娘不信。”
老四又道:“娘,二哥去城里半年學壞了,會說謊了,他肯定有錢,就是不愿給你。”
甄大力聞言轉頭望向甄老四,冷然道:“我沒有撒謊,我這里有一百貫,但我是不會給你的,現在已經過完年了,老四你今年二十一了!老三也三十歲了,你們這么大年紀了,還要讓爹娘給你們花錢娶媳婦,你們又羞恥心嗎?”
“你……”甄老四聞言瞠目結舌地望著甄大力,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沒錯呀,甄大力說的沒毛病,他們這個時代,男人十五六歲便成家立業了,到了二十歲,就要撐起整個家了,而他和老三還在做家里的蛀蟲,整日跟爹媽伸手要錢,是誰都會看不下去的。
以前甄大力為了家庭的和睦,不方便說教他們兩個,現在甄大力可不會那么客氣了,倒不是因為甄大力有錢了,變拽了,而是因為甄大力跟他們分家了,分家之后老三老四還來砸他的店,把兄弟間的感情也砸沒了,甄大力雖然老實憨厚,但他不傻,相反,他是大智若愚,要么不說話,一說話就懟死你,一句“你們有羞恥心嗎”,讓老三和老四無言以對,甄建也沒想到甄大力今天這么猛,他聽得心里直叫爽,暗暗給甄大力點了一百個贊。
只見甄大力緩緩站起來,道:“既然你們看不上十貫錢,那不要也罷,我吃飽了,多謝爹娘的款待,我回去了。”說罷轉身就走。
甄建也起身,微笑道了一句:“爺爺奶奶,三叔四叔,大過年的,孫兒再次恭祝你們心想事成,萬事如意!”說罷轉身跟著甄大力離開。
甄老四氣得直喘氣,老三則滿面陰鷙地望著甄建離開的背影,兩腮肌肉一鼓一鼓的。
甄老太唉聲嘆氣,低聲道:“造了什么孽喲,當初為啥要分家,為啥要分家呢……”
“還不是怪你。”甄老頭白了她一眼,冷哼道,“大力挺老實的一個孩子,甄建當時又患了天花,你們非要分家,這下好了,想讓他們回來,都不可能了!”
“怎么就怪我了?”甄老太聞言頓時叫起來,“又不是我要分家的,是老四和王氏提出來的,最后也是你拿的主意,你是一家之主,你不點頭,能分家嗎?”
大年初一的晚上,甄老頭和甄老太在家里吵了起來,很快,戰火又波及到了老四的身上,甄老頭逮著甄老四,又是一頓痛罵。
甄老三把甄懷仁哄睡著后,一個人躺在床上,想著自己最近的遭遇,表情變得有點陰沉。
“甄建,都是甄建,都是他害的!”甄老三咬牙低吟,“若不是他,我們就不會丟了酒樓,我和王慧蘭也不會鬧成這樣,他害慘了我……你們有錢很了不起嗎,哼,這次科考,我一定要考上,等我考上了,做了官,我一定要讓你們好看!”
仇恨能給人強大的動力,甄老三自從考上秀才之后就有點飄,讀書越發散漫,但自從婚變之后,他想要報復甄建,便開始用功,現在他也沒睡意了,起床挑起燈,拿著書夜讀起來。
今天甄大力的表現讓甄建很開心,甄大力終于表現出了冷酷的一面,不再似以前那樣逆來順受了,其實只有甄大力自己才清楚,不是他冷酷無情,也不是他不在乎父母兄弟,而是甄老太又扎他心了,一見面就要錢,而且還是替老三和老四要的,關鍵老四還那副嘴臉,好像自己欠他的一樣,一個人若是從小被慣,長大了就會認為世界是以他為核心的,甄大力自然不可能在慣著他了,十貫嫌少是吧,那么一文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