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肯定夠了!這么多呢!一萬貫呀!”甄老太看了看桌上的銀票,忽然淚眼婆娑地望著甄大力,道,“大力,娘真是……娘對不起你,娘以前怠慢你了……是娘的不好……”甄老太的淚水忽然就止不住了。
她這次雖然是因為錢而哭泣,但她確實有悔悟之意了,甄大力在他的兒子當中是最不起眼的,然而現在居然一轉眼工夫弄來一萬貫,這已經就證明了他現在的身價,而且甄大力這種以德報怨的行為才是一個好兒子應該有的,而她最寵溺的老四呢,殺人,坐牢,等著被砍頭,還要這個平時最不得寵的二哥來救,兩相對比,甄老太就算是傻子也有悔恨之意了。
甄大力聽到甄老太說出這番話,心中也是暖暖的,輕聲道:“娘,快別這么說,錢已經弄到了,咱們這便去京城吧。”
“對,去京城,救老四。”甄老太抬手拭去眼淚,道,“大力呀,等老四的事情結束后,娘要好好地彌補你,娘還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娘做的蛋炒飯,娘做給你吃……”
甄大力聞言不禁轉身,兩行淚水順著臉頰留下,娘做的蛋炒飯,他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吃到了,他依稀記得,小時候,那可是自己最期待的無上美味,然后那時候家里窮,一兩個月才能吃一次蛋炒飯,每次他都喜歡站在鍋灶旁,靜靜地看著他娘親站在那里炒飯,那時候他才跟鍋灶差不多高,聞著鍋里散發出來的噴香的雞蛋和香油味,可別提多興奮了,當然了,當時站在自己身旁的,還有老三和大哥甄慶,這就是他童年最美好的回憶了……
可能是感覺到甄大力在偷偷流淚,甄老頭上前拍了拍甄大力的肩膀,緩聲道:“大力,這些年……委屈你了,爹娘做得很不對,很不好,說什么彌補,只怕這輩子沒什么機會了,以后若是有空,去鄉下看看我們,爹娘年紀也大了,以后見面的機會……也少了……”
甄大力抬袖拭去淚水,轉身強笑道:“爹娘快別這么說,咱們還是辦正事吧,走,咱們這便去京城。”他說罷拿起桌上的銀票,塞入懷里,帶著父母出了房間。
酒樓的馬廄里有兩輛馬車,一輛有篷的,一輛無篷的,甄大力挑了一個有篷的馬車,帶上些許干糧和水,拿了一點零錢,這便和父母出城去了。
京城距離紹興一百多里,他們中午出發,天黑之前進了京城,如今京城正是各路文人學子聚集,還好甄大力他們運氣不錯,正好遇到一家客棧還剩一間房,而且是兩張床的,吃了點干糧,隨意洗漱一番,這便睡覺,準備明日去挨個客棧去打聽甄老三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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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建來到京城后便直接去找曾嶙,因為曾嶙到京城之后寫了一封信給甄建報平安,甄建也知道他住在哪,現在來正好直接找他,在房間里加一張床而已,不是難事,他也不想跟這些學子們搶客棧了,大家都不容易。
甄建來京城是為了躲避爺爺奶奶的,但不代表他無事可做,他知道自己遲早是要來京城做生意的,現在既然來了,那先把京城的酒樓時常行情給打聽清楚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首先便是房價,去牙行打聽了一番,打聽完之后甄建不禁咋舌,京城的房價真貴,果然跟蓋桐說得差不多,一個普通的客棧,也不是在什么鬧區,四萬貫,倘若是跟他現在紹興客棧差不多大的客棧,八萬貫起步,地段如果再好一些,十萬貫,嘖嘖嘖……
打聽房價就花了一天的時間,接下來就是去各個酒樓吃喝,順便看看京城酒樓的生意,菜品,菜肴的價格什么的。
既然要去酒樓,那當然是選一些比較好的酒樓了,畢竟甄建的酒樓是走高端路線的,京城最出名的酒樓有三家,分別是:魁星閣,上元樓,狀元樓。
這三家酒樓的規模都不小,而且上元樓跟狀元樓就是鄰居,中間連巷子都沒有,緊挨在一起,大家互相競爭。
這三家酒樓有個共同點,名字都跟科舉有關,其實酒樓的老板們也是靠這些名字招攬參加科舉的學子們,科舉三年一次,每次前來參加科舉的學子有千人之多,其中家世顯赫的大有人在,據說只要一次科舉,四五個月的時間,他們掙的錢比平時兩年掙得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