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睜大眼愣了片刻,隨即莞爾笑道:“楚先生真能鬧,這里都是自己人,說說倒也罷了,出去之后可別亂說啊,否則要掉腦袋的。”
這下輪到皇帝愣了,他轉念想想,覺得也是,自己忽然說自己是皇帝,人家能相信嗎,于是他朝劉青招了招手,道:“龍袍。”
“是!”劉青轉身出了包間門,從一個護衛那里拿來了一只檀木盒,打開盒子,從里面取出了折疊整齊的龍袍,示與甄建看。
甄建這下傻眼了,明黃綢布,非皇帝不能用,即便是親王,也只能用暗黃或者土黃色的布料而已。
甄建趕忙和曾嶙躬身行禮:“拜見皇上!”
祁王背對著皇帝,偷偷朝甄建擠眉弄眼,雖然沒有說話,小眼神已經在夸甄建演的不錯。
“免禮,都免禮。”皇帝開懷笑了聲,然后指著自己腦袋和腳上的銀針,問道,“這個還要多久才能取下來,朕的頭已經不疼了。”
甄建趕忙笑道:“現在便可取下了。”說罷上前將銀針一根一根取下,放入木箱中,劉青上前替皇帝穿鞋襪。
“來,甄建是吧,坐下,坐下說話。”皇帝穿好鞋襪后,心情大好,眉開眼笑地讓甄建坐下。
甄建依言坐下,表現得有點拘謹。
皇帝見曾嶙還站著,便笑道:“曾嶙也坐下。”
曾嶙也坐了下來。
皇帝轉頭望向甄建,問道:“甄建,你小小年紀,便有這般了不得的醫術,當真不可思議,你這醫術,是跟何人所學?”
“皇上誤會了。”甄建謙虛一笑,緩緩道,“草民這醫術,并不算多么高明,而是草民恰巧遇到過此病癥,雖然不懂治療之法,但卻知道一點止痛法門,這也算是運氣使然。”
“是么。”皇帝明顯不太相信甄建是運氣,笑著問道,“那你告訴朕,你這身醫術,是何人所授?”
甄建從決定給皇帝看病的時候起,就已經開始考慮怎么解釋這個事情了,所以也算是早有準備,便道:“回皇上,草民五歲那年,村里有個乞丐一樣的老道士路過,老道士十分潦倒,住在村里的土地廟里度日,其實村鄰們都不知道,那個老道,是位高人,這次是下山入世來修煉道心的,正巧見草民是個好苗子,便傳授了草民一些醫術,還送了一本醫書給草民,數年之后飄然離去,草民的這身醫術,便是跟他學的,其實草民的醫術,比城里醫館郎中還不如,這次能為皇上止住頭疾,完全是運氣。”
他搜尋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得知曾經有一個乞丐來到村里,待了好幾年,那乞丐也不知從那個道觀里偷來的道袍,春夏秋冬就只有這么一件衣服,穿得破爛不堪,甄建現在把這個乞丐神話一下,正好可以把自己的醫術問題給解釋過去。
皇帝聞言緩緩點頭,微笑道:“如此說來,能遇上如此高人,也算是你的一場造化,不然全村那么多人,那高人為何偏偏選中了你?必是你有過人之處。”
甄建頷首:“皇上謬贊了。”
皇帝盯著甄建看了片刻,忽然問道:“既然你對朕的頭疾有所了解,那你能否告訴朕,朕這到底是什么病?如何治?”
甄建答道:“回皇上,依草民初步診斷,皇上所得的應該是腦神經痛,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病,但實在拖得太久了,想要根治,幾乎已經不可能,臣眼下能做的,就是幫皇上遏制病情的發展,皇上放心,此病不會危及生命。”
“原來如此。”皇帝聞言不禁暗惱,嘴上雖然沒說,心中卻暗忖,“太醫院的那幫庸醫,醫術尚不及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十幾年了,朕的小病都被他們拖成大病了,真想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