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這些,但甄文還是要把自己的計劃完成,他今天就是來耀武揚威的,來揚眉吐氣的,于是他冷哼道:“你且得意著,開個破酒樓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已考中了貢士,要不了多久,便去做官了,你今日瞧不起我,將來必定會后悔!”
“呵呵,三叔言重了,我怎敢瞧不起你呢,咱們甄家能不能光耀門楣,全都看你了,呵呵……”
原本好好的一句話,加了兩個呵呵進去,再配合他那敷衍的笑容,看起來是多么的沒有誠意,完全就像是在嘲諷。
曾嶙這時來到了前廳,聽到甄文說話的聲音很大,而且似乎不大客氣,以為他們在吵架,便上前勸道:“二位莫要爭執,有什么事,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解決,畢竟都是叔侄,莫要傷了和氣。”
“要你多管閑事!”甄文白了曾嶙一眼,冷哼道,“你算老幾,也敢來管我的事!”
甄建聞言忽然一陣壞笑,道:“三叔,向你介紹一下,眼前這位是我朋友,金科狀元曾嶙曾先生。”
甄文聞言頓時目瞪口呆地望著曾嶙,難怪覺得眼熟呢,原來是昨天騎馬游街的狀元,那可是了不得存在啊,雖然自己是貢士,但貢士跟進士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里了,更何況人家還是狀元,前途一片坦蕩啊。
甄文那個氣呀,甄建怎么會認識曾嶙的,自己一個貢士跑到狀元面前來耀武揚威,其他兩桌客人都盯著這邊看呢,他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太丟人了。
“我……我還有事,先走了,告辭!”甄文拱了拱手,起身扭頭灰溜溜地離開,一刻都不愿多留,大廳里的那兩桌客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貢士跑到狀元面前來嘚瑟,這樣有趣的事,真的值得一笑。
“三叔以后有空常來啊……”甄建故意高聲叫喚,臉上卻滿是壞笑。
曾嶙走到甄建面前,蹙眉問道:“你這三叔……和你有過節?”
甄建淡淡道:“還記得當初四個地痞砸我的小吃店,把你腿被打斷的事嗎,那個砸店計劃,便是他想出來的。”
“竟是他?”曾嶙聞言蹙眉道,“想不到他一介文人,居然想出如此齷蹉計謀,如此對付自己的親侄子,當真有辱斯文。”
“什么有辱斯文。”甄建不屑道,“他就是一個偽君子而已,好了,不說他了,咱們準備一下吧,待會就要去相府參加壽宴了。”
“好。”
甄建和曾嶙回到后院,仔細商量了一下赴宴可能遇到的問題以及應對策略,然后沐浴換衣服,雇了一頂轎子,前往相府。
曾嶙坐轎子,甄建在旁跟隨,沒辦法,他現在扮演的是個仆從嘛。
相府在朝天街,朝天街因朝天門而得名,是整個杭州最大的一條街,整條街上所有的府邸,全部住著朝中重臣權貴,是杭州的富貴一條街。
來到相府門口,只見這里門庭若市,許多人或乘車或坐轎,停在了門口,偏門處,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正在迎客。
曾嶙下轎,甄建給了坐轎費用,并讓他們晚上再來這里等著,送他們回去,轎夫們點頭答應,甄建這才打發他們離去。
望著相府的門,曾嶙沒來由地一陣緊張,手心直冒汗,進了這個門,他從此就要帶上面具過日子了,生活在虛偽之中。
甄建走到他身畔,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輕聲道:“走吧。”
“嗯。”曾嶙用力點頭,朝著偏門走去,甄建緊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