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坡后行了三里遠,進入圖勒軍大營,許杰偷偷地上前塞了一只錢袋給百夫長赤赫那郃,赤赫那郃先開始皺眉拒絕,但當許杰打開錢袋讓他看一眼后,赤赫那郃頓時雙眼放光,只見里面滿滿都是金珠,這一袋金珠,足有一百兩,若兌換成銀子,那就是兩千多兩白銀,梁國經濟遠不如大楚發達,每年的國家財政收入不過三百萬貫而已,幾乎只是大楚的十分之一,赤赫那郃雖然是十夫長,但他每月軍餉也就只有二兩銀子,就算立下軍功,獎賞也不會超過一百兩,他從軍十五年,才攢了一千多兩而已,而這一個錢袋,就已經完爆了他這么多年的努力,他能不眼紅嗎。
赤赫那郃偷偷收過錢袋,塞入腰間,許杰笑瞇瞇道:“赤赫那郃將軍,還請幫我們在大帥面前美言幾句,我們是滿懷著誠意而來的,我們的誠意……很大。”
他說誠意的時候,用雙手比劃了一個大圓,同時瞟了瞟他腰間的錢袋,那意思,傻子都能懂,這個誠意,肯定也是跟錢有關。
赤赫那郃頓時笑著點頭道:“好,本將軍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本將軍一定會告訴大帥的。”
按照以往慣例,大帥吃肉,部將喝湯,從萬夫長到百夫長,都有湯喝,因為百夫長是軍營中最重要的基層干部,不分點湯給他們喝的話,他們會鬧情緒,指不定出什么亂子,赤赫那郃是百夫長,剛好有資格參與喝湯,若是大帥收了楚人的“誠意”,他又能分到一點湯喝,至于大帥收不收誠意,那就不在他考慮范圍內了,他能做的,就是創造機會而已。
甄建遠遠地看著赤赫那郃由一開始板著臉到收了錢袋,再到后來的喜笑顏開,不禁暗暗松了口氣,果然財帛動人心,沒有人不愛財,有錢能使鬼推磨,萬年顛不破的真理。
赤赫那郃安排他們在營中住下,單獨給他們弄了個軍營,軍營外全是梁國的人馬戒備著,甄建來到主帳之中,廖延坐在主位。
甄建剛進來,許杰也進來了,廖延攤手道:“二位副使,坐!”
甄建和許杰一左一右坐下,廖延問道:“許副使,那赤赫那郃收了嗎?”
“收了。”許杰微微一笑,道,“圖勒人果然窮得厲害,赤赫那郃原本板著一副臉孔,看到錢袋中的金珠后,立刻喜笑顏開地收下了,還答應一定幫我好好轉達他們的大帥。”
“唉……”廖延聞言并沒有多少歡喜之色,反而長聲嘆道,“沒想到老夫有生之年也要如此低聲下氣地去向圖勒人搖尾乞憐,簡直是奇恥大辱,吾之無能,國之不幸。”
甄建趕忙道:“廖大人言重了,廖大人為了國家而忍辱負重,此等氣節,旁人不懂,但甄建卻敬佩萬分。”
“許杰也是。”許杰拱手道,“此次出使,卑職已打定了主意,為了成功,即便圖勒人讓許某受胯下之辱,許某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廖延聞言面色一肅,看了看年輕的許杰,再看看更加年輕的甄建,忽然露出了些許笑容,滿面欣慰道:“老夫做官也有二十七年了,這二十七年里,朝堂上奸賊當道,豎子橫行,國家前程晦暗,看不見希望,你們二人年紀輕輕便能為國家挺身而出,老夫深感欣慰。”
廖延又道:“希望你們能夠不忘初心,不要被朝堂上的污濁之氣沾染,這樣,大楚才能有希望。”
甄建拱手道:“廖大人一心為國,甄建敬佩,將來之事太過久遠,如今咱們已深入敵營,不如商議一下如何談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