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嘈雜的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往前半步。
那個叫做薛虎的黑臉老兵冷笑望著他們,挑眉道:“吵啊,繼續吵啊,來,往前沖,來打我們,來,你們不是挺狠嗎,過來。”他說著上前抓住一個站在最前面的新兵,把他往這邊拖,那個新兵使勁往后縮,但他力氣沒有老兵大,還是被拉了過去。
薛虎把他拉過去,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揮起巴掌使勁扇,邊扇邊罵:“囂張,囂張,還敢囂張,來,往前沖,沖啊,誰給你的膽子……”
那個新兵被他打得倒在地上,身體蜷縮,雙腿護住腹部,雙臂護住頭臉,口中大叫:“別打了,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現在你告訴老子,你是不是廢物,你們是不是廢物,說,說……”薛虎繼續用腳踹他,是真踹,每一腳踹出,都能讓他身體移動半尺多遠,不過薛虎顯然很有經驗,盡挑肉厚的地方下手,這樣不會把他打成重傷,畢竟他是來當兵的,又不是囚犯。
“是不是廢物,說!是不是!是不是……”薛虎根本不想饒了他,一定要給這群囂張的新兵蛋子一個下馬威,讓他們意識到樊城是個什么地方,對付這群三衙來的新兵,他們太有經驗了,先一個下馬威,在來一個殺雞儆猴,磨掉他們的囂張的氣焰,不出猛藥,難有療效。
甄建在后方看不見,便翻身上馬,騎在馬背上看,把營中狀況看得一清二楚,旁邊的副都虞候鄧龍來到甄建身旁,仰頭望著他,急道:“甄建,上去救救他,他是咱們都的兵。”
甄建搖頭道:“不,不能救,這是老兵給新兵下馬威,是軍營的傳統,打擊一下新兵的桀驁不馴的性子以便于以后的管束和訓練。”
“可他們說我們是廢物啊!”鄧龍不甘大叫。
甄建冷冷道:“他們說的沒錯,我們這群新兵,跟廢物沒什么兩樣。”
甄家也是性子高傲的人,若是在平時,誰敢罵他是廢物,非抽死對方不可,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們這群新兵就是一群廢物,雖然他心中很不甘心,但有什么辦法,自己現在是軍人,軍人的職責是打仗,打仗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是一個軍隊的事情,這群廢物隊友聚集到一起,就是一堆廢物,自己在廢物堆里,自然也成了廢物。
“你……你說什么!”鄧龍驚訝地瞪眼望著甄建,沒想到甄建會說出這種話來。
一路上,甄建手底下的這群人還蠻聽甄建話的,因為甄建在他們面前展示過武功,把一個敢于挑釁他的家伙海扁了一頓,大家都知道甄建厲害,而且他們也知道了,甄建就是那個解襄陽之圍的少年英雄,不是同名同姓之人,大家怕他,尊敬他,鄧龍對他更是崇敬有加,因為鄧龍還知道甄建跟蓋家兄弟交好,跟國公府關系不淺,還是子爵身份,他能不巴結甄建嗎,可現在,甄建說出這樣的話,他感覺三觀都要崩潰了。
甄建目視前方,緩緩道:“這群只會喝酒賭錢完女兒的東西,上戰場能干什么,去送死嗎,你要知道,咱們來襄樊,不是來玩的,要隨時做好應對敵軍的準備,你現在可能會憎恨這群老兵,但將來,你會感謝他們虐待你的,我期待中的軍營,就應該是這樣,這才是真正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