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爹說過這樣的話,但我爹卻告訴我……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秦雪陽拎起酒壺又灌起了酒,言語十分蕭瑟。
甄建上前奪過她的酒壺,道:“別喝了,你醉了。”
“我沒有。”秦雪陽轉頭癡癡地望著甄建的臉龐,吐息如蘭,道,“其實我無所謂做什么軍官,哪怕只是個士卒,我也無所謂,只要能殺敵就行,我猶記得,六歲那年,匈奴和梁國合兵攻打襄樊,爹帶人在城頭抗敵,城中大火蔓延,亂矢橫飛,就連我們將軍府都被戰火點燃,我們只能逃出來,半途,娘被流矢射中,倒在血泊里,我當時好害怕,我使勁地搖晃娘親,呼喚她,可她再也沒有醒來,我只能哭,一個勁地哭……”秦雪陽說著自己的往事,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流下。
甄建也沒想到她居然經歷過如此慘痛之事,輕輕攬住她,緩緩道:“沒事,都過去了,現在你長大了,你現在是樊城鎮撫使了,再也不怕那些蠻夷了……”
秦雪陽撲在他懷里哭泣,泣不成聲,淚水將甄建心口打濕,漸漸地,她停住了哭泣,沒了動靜,甄建低頭一看,發現她發出輕微的鼾聲,竟然是睡著了。
聞著她身上少女的芬芳,甄建有點心猿意馬,但他又想到自己和秦雪陽之間隔著多少阻礙,而自己又無法給她任何承諾,便是一陣心痛,不禁把她抱得更緊,輕輕拍打她的后背,不知不覺,自己也睡著了。
隔日一早,甄建醒來,本能地想要翻身,卻沒翻的動,感覺有重物壓在身上,他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秦雪陽趴在他胸口,仿若一只安靜沉睡的貓。
許是甄建的翻身動作晃動了身體,秦雪陽也醒來了,她睜開眼,意識到不好,抬起頭,只見甄建正睜大眼睛望著她,四目相對,空氣安靜。
愣了片刻,秦雪陽趕緊手忙腳亂地起身,在自己衣服上摸來摸去,確定沒有出什么事,才稍稍心安,甄建看到她如此模樣,坐在床邊一個勁地笑。
“你還笑!”秦雪陽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乘人之危。”
“冤枉啊。”甄建笑嘻嘻道,“昨晚的事情,你忘記了,是你自己趴在我胸口睡著了,我只是心疼你,不想吵醒你。”
“心疼我……”秦雪陽滿面通紅,再次瞪了他一眼,道,“昨晚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否則我……”
“否則就怎樣?”
“否則我就打死你。”秦雪陽說完轉身急匆匆地打開房門。
然而房門外,葉秋正好抬手準備敲門,秦雪陽和葉秋互相望著對方,同時愣住了。
還好葉秋機智,趕忙伸出雙手四處亂摸,裝作盲人的模樣,道:“甄建,不好啦,我今早起來,發現我什么都看不見了,你說我是不是瞎了,你醫術那么好,快幫我治治啊,甄建,你在嗎?”
秦雪陽又不傻,當然知道他是裝的,但既然人家給她臺階下了,她又豈能不下,輕手輕腳地繞過葉秋,快步離開。
確認秦雪陽離開,葉秋立刻沖進房中,看到甄建上衣都沒穿,坐在床邊,立刻一臉賤笑道:“說,快說,昨晚發生了什么!”
甄建拿起衣服穿上,道:“什么都沒發生。”
“騙鬼呢。”葉秋不信,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整夜,什么都沒發生?喲,有酒壺,看來是借酒行事啊。”
甄建搖了搖頭,道:“我很認真地告訴你,真的什么都沒發生,你別問了,也別亂猜。”
“嘁,我才不信。”葉秋翻了個白眼,把弄酒壺,但他確實不再問了。
甄建剛準備和葉秋去吃早飯,王廣來了,甄建不得不接待他,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聊天,王廣也不兜圈子,坐下后便問:“甄大人,咱們何時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