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嗎?”秦夢靜歪著頭望著他。
甄建趕忙移開目光,尷尬道:“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也實在沒想到,皇上會忽然下旨賜婚,當真有點……造化弄人。”
“是啊,造化弄人。”這句話似乎觸動了秦夢靜的心事,讓她有點失神。
過了許久,她忽然凝神望著甄建,緩緩道:“我這次見你……其實是想你了。”
“王妃請自重。”甄建抱拳道,“您現在貴為王妃……”
“不要說這些虛假之言。”秦夢靜直接打斷他,道,“我和祁王的關系,你自己知道。”
甄建道:“不管怎么樣,你在名義上,還是祁王殿下的妻子,之前的事,請忘了吧。”
“你讓我如何忘。”秦夢靜緩緩搖頭,目露繾綣之色,深情款款道,“你可知……那一晚,我感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你一覺醒來便翻臉了,雖然你負了我,可我直到現在,每晚一躺到床上,滿腦子都是你的身影……”
甄建聞言只能嘆息,沒想到她竟然用情至深,而自己只能負她,他也不知道說什么了,便保持沉默。
秦夢靜細說著自己的相思之苦,甄建靜靜地聽著,他第一次感覺到,聽人說話居然也如同折磨。
終于秦夢靜停下了,二人都沉默,沉默片刻后,秦夢靜忽然又問道:“我問你,如果我沒有被皇上賜婚給祁王,你會娶我嗎?”
甄建聞言一愣,抬頭望著她,她也望著甄建。
甄建很想哄一哄她,但他知道,不能哄,否則越陷越深,便搖頭坦然道:“如果你沒有嫁給祁王,我也不會娶你,因為你爹是秦桓。”
“你不許說我爹的壞話!”秦夢靜忽然提高了聲音。
甄建點頭道:“好,我不說他壞話,你爹和我,政見不合,勢同水火,朝堂上互相傷害的事情,并不罕見,我和他,最終只會有一個人活下來,要么我殺了他,要么他殺了我,沒有第三種結局,所以我不會娶你。”
秦夢靜聞言雙眼泛紅,道:“你就不能……你就不能不跟我爹較勁嗎,我爹是朝堂宰執,你投入他門下,定能步步高升,冤家宜解不宜結。”
“不可能的。”甄建搖頭道,“我和他不僅僅是私仇,還有大義,不死不休,任何東西都無法化解,我若是最終被他殺死,你莫要悲傷,他若是被我殺死,也請你不要記恨,這一切,都早已是注定的。”
秦夢靜聞言心中悲然,自己愛慕的男人和自己的父親為敵,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她相信甄建的為人,她不明白甄建為什么一定要與自己的爹拼命,在她印象中,她爹也不是壞人啊,對家人都特別愛護,從小教育子女要懂禮義廉恥,也勤勉國事,成日操勞,為什么這樣的兩個人,非要鬧得你死我活。
甄建忽然又道:“你可以不讓我說你爹的壞話,但是你爹做過的事,你可以了解一下,你便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了,你可以問問祁王,你若是不相信祁王的話,可以問問那個叫做鐵牛的護衛,我就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實在不行,你可以去找百姓們打聽打聽,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秦夢靜聞言愕然坐在那里,甄建起身,拱手道:“好了,這里是內院,我不便久待,就此告辭。”他說罷微微一禮,轉身出了房間。
甄建剛離開一會兒,秦夢靜忽然從房間走了出來,問木槿:“鐵牛呢?”
木槿答道:“在院外呢。”
秦夢靜點了點頭,朝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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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和甄建閑聊了幾句,便回去了,葉秋在門口帶著他,二人騎馬回去,并轡而行。
路上,甄建看到一群孩子正在玩,拿著木炭在地上亂涂亂畫,還有的孩子在把一根燒了一半的木棍敲碎,用腳踩踏著地上的木炭,把木炭踩得粉碎。
望著地上粉碎的木炭,甄建腦中靈光一閃,頓時開心叫起來:“我想起來了,木炭,是木炭!”
葉秋聞言驚愕地轉頭望著他,問道:“你想到什么了?”
“黑火藥的配方!”甄建激動無比道,“我終于想起來了黑火藥的配方了,最后一種材料,是木炭!”
“黑火藥?”葉秋一臉懵逼地望著他,不知道這是什么玩意,更不知道甄建為何這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