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的時候,劉青回來了,湊到皇帝面前,稟報道:“皇上,秦大人的花園里,確實有個地下牢房。”
皇帝聞言頓時暗惱,大聲道:“你立刻去秦府,宣朕口諭,讓秦桓來見朕!”
劉青滿面為難道:“皇上,秦大人傷得很重,躺在床上都不能起身了,他說那些牢房是用來關押府中犯錯的下人所用,否認自己擄走輔國侯(甄建)的父親。”
皇帝聞言頓時雙眉緩緩蹙起,甄家在一旁聽得暗自冷笑:“老狐貍,借傷裝可憐?花招還真多,不知道皇帝吃不吃這一套。”
皇帝蹙眉沉吟了許久,終究還是心軟了,長嘆一聲,轉頭望向甄建,緩緩道:“甄建,此事鬧得很大,幾乎驚動了整個京城,朕覺得,不宜再鬧下去了,朕不問你的罪了,你也當做什么都沒發生吧。”
他這是準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把這件事給壓下去,畢竟這件事實在有點上不了臺面,兩個朝中大臣互相傷害,一個擄走了對方的父親,另一個直接動用火藥炸死炸傷近兩百人,大半夜的,搞得全城的人都聽見了,偏偏這兩個人還是皇帝最器重最寵信的兩個臣子,皇帝難以取舍,只能和稀泥。
甄建似乎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一點也不驚訝,當即便拱手行禮:“一切聽從皇上的吩咐,臣毫無怨言。”
雖然這件事是秦桓做錯在先,但甄建私自動用國器,這是大罪,若是鬧到臺面上,對他十分不利,所以他同意了皇帝和稀泥的做法。
皇帝聞言,也甚是開心,點頭道:“好了,你先回去,剩下的,交給朕來處理。”
“皇上受累了,臣告退!”甄建一拜,退出了麟德殿。
皇帝望著甄建離開,輕捏額頭,無奈慨嘆:“朕是真的很累,他們這二人……唉……”
這才剛針灸過,他又感覺腦瓜疼了。
甄建剛離開皇宮的時候,看到很多大臣在宮門外候著,顯然是要請求面圣的,有的人手里還握著奏疏,眾人看到甄建從皇宮里走出來,紛紛盯著甄建看,眼神里透著驚訝和疑惑。
待甄建走遠,一些大臣便紛紛商議起來:“甄建一大早便去面圣了,看來已經和皇上談過了,也不知道皇上是個什么意思。”
“要不咱們還是別奏了吧,最近大理寺所有官員被查出了事,七個被革職拿入大獄,皇上心里正不痛快著呢,咱們還是別去觸這個霉頭了。”
“你若是害怕,回去便是!”一個家伙冷哼,“秦相說了,讓我們彈劾甄建私用火藥,這可扳倒甄建的一個大好機會,你們若是退縮了,到時候看你們如何向秦相交代!”
……
他們以為甄建已經走遠,聽不到他們說話,可甄建自從修煉內功之后,聽力遠勝從前,隱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不禁暗自冷笑。
一群大臣到麟德殿面圣,紛紛地上奏疏,彈劾甄建,他們自然沒有什么證據,但昨晚相府爆炸的事情是瞞不住的,而且會制造火藥的人,只有甄建一個,不是他能是誰。
誰知皇上卻推說昨夜的爆炸不是火藥,他已經派人去查過了,而是秦桓府上有人忤逆上蒼,引下神雷天罰,沒錯,那是打雷。
眾臣聞言全都驚呆了,然后,他們悟了,他們都是在朝堂混跡了很多年的老家伙,都是很有慧根的,皇帝的說法雖然可信度連百分之一都不到,但他們不得不信,因為皇帝要把這件事壓下去,他們敢唱反調嗎,誰敢唱反調,皇帝就弄誰,這些人的手底下都不干凈,皇帝只要隨便羅織一個罪名,派督察院去查一查,保證一查一個準。
第二天,天降神雷轟擊秦府的事情傳遍了整個京城,甄建聽說后不禁冷笑,皇帝還真能扯,居然編出了這樣毫無邏輯的說法,可關鍵是,百姓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