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赤和艾山是結義安達,自然要去為艾山求情,可這一次,他連真拓的面都沒見到,傳話的人說真拓一夜未眠,正在休息,艾山不相信,若是休息了,誰下旨抓的艾山?
夜幕低垂,長安華燈初上,長安雖大,但夜市遠不及杭州熱鬧,因為楚人會玩會享受,而且楚人有錢。
柳忘情換上了女裝,和甄建一起逛夜市,他們不是閑逛,而是有重要任務的。二人一路來到長安最大的酒樓,醉鄉樓。
抬頭望著醉鄉樓的匾額,柳忘情道:“便是這里了。”
甄建點了點頭,并未進去,而是到對面的巷子里躲著,盯著醉鄉樓的大門看。
等了片刻,柳忘情問道:“消息可靠嗎?”
“丐幫的消息,錯不了。”甄建道,“博爾赤的兒子幾乎每天晚上都要來這里吃喝,有時一人,有時呼朋喚友,久等對面的那個乞丐給我們信號了。”
柳忘情看著對面酒樓大門旁邊蜷縮的乞丐,只見那乞丐半躺在地,手中持著一根竹棒,面前放著一只破碗,根本沒人施舍食物和錢財給他,但他依舊在那里待著,半死不活的樣子,壓根沒人會注意到他,估計他就算死在那了,也沒人會發現。
甄建道:“若是博爾赤的兒子出現了,他會先用腳踢一下自己的破碗,然后用竹棒指著博爾赤的兒子。”
“知道了。”柳忘情點了點頭,嘆道,“難怪都說丐幫打探消息他天下第一,就他那樣,誰會在意到他。”
“是啊,耐心等著吧。”
過了好一會兒,對面那個乞丐忽然挪腳碰了一下破碗,然后手中竹棒斜指,甄建順著他竹棒所指方向望去,只見好幾個人騎馬而來,為首之人,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強裝的年輕人,方面大耳,穿著一身綢緞錦服,身后跟著好幾個護衛,向來便是博爾赤的兒子了。
博爾赤的兒子下馬進了酒樓,甄建和柳忘情也趕忙從巷子里出來,進了酒樓,他們聽到掌柜讓伙計帶博爾赤去二樓天字一號雅間,甄建抬頭看看二樓雅間的門牌,他視力好,看到了天字一號雅間的位置,便問道:“掌柜,二樓雅間還有嗎?”
“有,還有好幾間。”掌柜點頭。
甄建問道:“我們想要天字三號雅間。”
“好,天字三號雅間空著呢,來福,帶二位客官去天字三號。”
“好嘞!”一個店伙計趕忙上來,接引他們去二樓。
剛到二樓,甄建就看到博爾赤的兒子進了天字一號雅間,于是他叫住了店伙計,道:“行啦,就在前面是吧,我們自己過去,你先去幫吧,打賞你的。”甄建說著摸出一小塊碎銀子打賞店伙計。
店伙計歡喜無比,接過銀子連連道謝,說了一些吉利話,這便下去了。
甄建帶著柳忘情沿著額走廊往前走,同時閑聊著,路過天字一號雅間門口的時候,他忽然道:“真拓已經出手,這次博爾赤死定了。”然后緩緩來到天字三號雅間,推門進去。
他們剛關上門,就隱約聽到外面似乎有開門之聲,甄建和柳忘情在桌前對坐,感覺到外面有人來了,而且就停留在窗邊,知道博爾赤的兒子已經上當,甄建和柳忘情便開始演起來。
柳忘情道:“甄太師,真拓真的會對博爾赤出手嗎?那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啊。”
“當然。”甄建道,“我這次聯絡的人,可是大王子,博爾赤就算再得寵,能比得上大王子嗎,大王子和博爾赤,你認為真拓會相信誰?”
“當然相信自己的親兒子。”柳忘情道,“不過,我很好奇,大王子怎么會幫你?”
“因為權力。”甄建道,“大王子可不希望自己上位之后,有一個權勢過大的權臣來鉗制他,所以,他必須盡早出手,有我幫他,易如反掌,現在看來,很順利,真拓信了大王子的話,認為博爾赤有反心,艾山的事,只不過是個開端而已,接下來,真拓會想方設法地逼博爾赤交出兵權,然后置他于死地!自古權臣沒有好下場,我們楚人都懂,但博爾赤這莽夫卻不懂。”
這時,店伙計從走廊走來,博爾赤的兒子趕忙輕聲離開,他飯也不吃了,直接離開酒樓,回家找他爹,把在酒樓里的話告訴博爾赤。
說實話,若是平時,博爾赤根本不相信,但現在,艾山忽然被抓了,而且罪名居然如此離譜,明擺著就是大汗要弄艾山,當真是弄艾山嗎,博爾赤不得不信,大汗聽信了大王子的讒言,要害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