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偏西,甄建獨自一人走出了府邸,騎馬出城,沿著官道一路向西,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慢,反正沒有絲毫停留。
夜色已深,距離子時還有一個時辰了,甄建由官道轉到了小路,沿途太暗,還好他帶了燈籠。
荒郊野外,時不時地傳來狼嚎之聲,聽得令人毛骨悚然。
終于,甄建到了信上所說的地方,一個荒廢的土地廟,在這種廟宇眾多時代,土地廟是真的多,但在這種荒野之處,土地廟還是不多,甄建沿途還看到許多破敗的房屋,說明這里曾有村落,只不過不知為何,人走茶涼了。
這里已經靠近紹興地界了,甄建雖然沒來過這里,但他身為朝堂的執政者,對京城周邊各地的情況都做過細致的了解,就他現在所處之地,白天方圓八十里內都很難找到人的,更別說是深更半夜了。
月影下,甄建遠遠地望著稀疏林中的那座土地廟,良久,翻身下馬,揚聲道:“甄謀前來赴約了。”
他的聲音遠遠傳出,被黑夜吞沒,沒有回響。
甄建頓時蹙眉,難道沒人?
過了好久,終于有聲音遠遠傳來:“甄太師遠道而來,未能遠迎,萬請寬宥。”
話音落下,樹林里忽然出現了亮光,是火把,十幾個人打著火把,從土地廟里出來了,這些人出來后,將架在土地廟四周的火盆全都點亮,只片刻功夫,樹林里亮如白晝。
然后,他們還搬來一張太師椅,放在土地廟前,一個戴著青苗獠牙面具的人坐在了椅子上,揚聲道:“甄太師,請過來吧。”
甄建牽馬走了過去,在距離面具人三丈之處停下,他轉頭看了看站在兩旁的人,發現所有人都穿著夜行衣,頭戴黑布,黑巾蒙面。
甄建笑了笑,道:“閣下想必與我相識吧。”
“哦?”面具人翹起二郎腿,狐疑問道,“甄太師何出此言呢?”
甄建挑眉道:“你若與我無冤無仇,也不會在這么深更半夜地邀我來這里,對不對?”
“恩,甄太師此言有理。”面具人緩緩點頭。
甄建又道:“閣下也是好膽識,居然敢在京城劫持皇上,還挑釁我,甄謀見過作死的,但是,沒見過你這般作死的。”
“哦,是么。”面具人哈哈一笑,道,“在下就是作死了,甄太師若是有能耐,便來弄死在下啊。”
“你不過是個嘍啰而已。”甄建淡然道,“你的主子似乎不敢出來見我啊,讓他出來吧。”
面具人愣了愣,隨即沉聲道:“甄太師真是聰明人,連這個也能看出來?”
甄建冷笑了一聲,道:“上位者的氣勢,不是你能裝得出來的,少廢話了,讓你主子出來跟我說話。”
“不好意思。”面具人搖頭道,“主人不便出面,主人說了,在下全權代表他。”
“好。”甄建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談吧,皇上在哪?”
面具人抬手不緊不慢地拍了兩下,只見土地廟中又走出了幾個人,架著楚黎和竇靈兒出來了,不過二人都閉著眼,不知是昏迷了,還是……
看到甄建蹙眉,面具人道:“甄太師放心,我們信守諾言,沒有為難他們,只是讓他們昏睡了。”
甄建冷冷道:“說吧,有何要求?”
面具人道:“很簡單,只要甄太師自戕,我們立刻放了皇上和他的女人。”
甄建冷笑道:“你認為本太師會這么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