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虎使勁回奪寶劍無果,索性忽然松開手,猛然躍起,一腳踢在劍柄上,打算以強大的腳力將寶劍強行踢得往前,畢竟腳的力氣永遠比手大數倍,這是常識。
然而他一腳踢在劍柄上,將寶劍踢得彎曲如弓,然后“當”地一聲斷成數截,寶劍也未能再往前遞進分毫。
“檀越有殺心。”摩羅耶忽然道,“那么某家也就不留手了。”
他說罷忽然彈指,夾在指縫里的斷劍劍刃忽然飛出,擊向蔡虎面門,速度快得好似幻影。
好在場下忽然飛出一枚銅錢,擊在斷劍上,“當”地一聲,將斷劍給擊偏,但蔡虎還是感覺耳朵一痛,本能地伸手去摸,熱熱的,全是血,然后,耳朵上的劇痛傳來,他的耳朵已經被斷劍切去一半了。
滿場頓時一片安靜,蔡虎當真是憤怒無比,然而,他再憤怒,也不敢發作,自己和對方之間的差距那是天和地的差距。他只能捂住耳朵的傷處,黯然下臺。
摩羅耶上前兩步,撿起地上的銅錢,然后朝臺下望去,并未發現什么厲害的高手,顯然對方是有意隱藏。
摩羅耶冷冷一笑,揶揄道:“你們江南武人都喜歡如此嗎?藏頭露尾?”
四王子哈里耶也冷笑道:“國師,他們江南武人都是如此,喜歡暗箭傷人,口口聲聲喊著江湖規矩,其實最不守規矩的便是他們。”
眾江湖俠士聞言憤怒無比,然而卻無言以對,畢竟剛剛那一幕就發生在他們面前,擂臺比武,旁人豈能插手,這確實破壞了規矩。
“罷了。”摩羅耶丟掉銅錢,坦然道,“這神功秘笈,某家今日勢在必得,在場還有哪位愿意上來挑戰某家,若是沒人挑戰,這神功秘笈便是某家的了。”
眾人皆是沉默,到現在,大家都看出來了,這是個高手,上去就是找虐的,方才蔡虎要不是場下有人偷偷相助,現在只怕已經是一具尸體了,誰還敢上去挑戰。
“沒人敢挑戰某家了嗎?”摩羅耶繞著擂臺緩緩踱步,神采飛揚,口中揶揄道,“某家遠在天竺之時,就聽說楚國乃高手輩出之地,什么八臂飛猿,藏劍山莊,霸刀山莊,某家這才不遠萬里來到楚國,沒想到啊,楚國真是太讓某家失望了……”
他聲情并茂的演講,丐幫眾人氣得不行,王長老忍不住了,咬牙罵了聲:“這混賬番僧,我去會會他!”他說罷就準備上臺,然而他剛準備動身,甄建已經抬手按住他肩膀,低聲道:“王長老切莫沖動,我們的主要任務是看云親王有什么陰謀,有這個番僧沖在前頭,是好事。”
“可……”王長老郁悶低聲道,“他侮辱我們……”
甄建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侮辱了便侮辱了,還能塊肉不成,這禿驢被我關大牢里關了半年多,這是在報復咱們呢。”
郭巖也在旁抬手按在王長老的另一個肩膀上,道:“王長老,聽甄建的,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國家大事為重,一點江湖名聲而已,不要太在意。”
“是。”王長老頷首,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
摩羅耶沿著擂臺走了一圈,也沒人敢上去挑戰他,他轉頭望向云親王,冷冷道:“檀越,沒人敢上來挑戰某家,也就是說某家拔得了頭籌,現在可以把神功秘笈交給某家了吧?”
云親王暗暗蹙眉,并沒有把秘笈交給他,而是望向向臺下:“諸位,你們此次都是為了神功秘笈而來,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秘笈就這么輕松地被一個西域番僧搶去嗎,從此以后,中原武林的臉面將因此盡失,而且,你們便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這神功的秘笈了。”
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老朽來會一會這位鐵勒國師吧。”
話音落下,只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緩緩走上臺來,臺下頓時議論紛紛,因為上臺的這位,竟然是山石道人,四十多年前,與八臂飛猿沈重爭鋒的那個人,時隔四十多年,他已經蒼老若斯,為了中原武林的顏面,他再次踏上了武林爭雄的擂臺,上一次他敗了,這一次,真不知結果會如何,雖然大家都很想要神功秘笈,但是現在,他們還是希望山石道人能贏,至少他是楚人。
摩羅耶才五十歲,看上去還很年壯,面對須發皆白的山石道人,不禁笑道:“檀越年歲不小了,何不在家安享晚年,何苦跑來蹚這渾水。”
山石道人微微挑眉,道:“你本是天竺人,卻跑去鐵勒做國師,還跑來楚國興風作浪,這又是何苦。”
“檀越果然不簡單。”摩羅耶合十一笑,道,“希望檀越的武藝跟檀越的嘴一樣厲害,才不會讓某家失望。”
“定不會讓閣下失望的。”山石道人右手拄拐杖,左手行了一個道家禮儀,倏然一踢拐杖,一杖點向摩羅耶膻中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