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慶國公聞言一陣疑惑,想了想,問道,“到底是何事?”
吳在炎道:“國公前輩,鐵勒要來攻打我們大楚了……”
慶國公聞言頓時沉默了,他正為這事煩心呢,沒想到吳在炎來找他居然是為這事,但他身為慶國公,必須表現得比常人要鎮定,便道:“前方尚未傳來戰報,你何出此言?”
吳在炎道:“甄太師還得鐵勒四王子和國師慘死在我大楚境內,又斬殺了鐵勒使臣,這對鐵勒大汗來說,是天大的羞辱,鐵勒戰力強橫,以鐵勒大汗的兇殘個性,他怎么會不報仇,一定會派兵來攻打我們大楚的,否則他難以在眾國面前抬起頭。”
慶國公擺手道:“你是禮部尚書,不要越俎代庖,這種事,自有樞密院和眾相去處理。”
吳在炎義正言辭道:“前輩此言差矣,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在炎是朝廷命官,食君之祿,當為君分憂。”
慶國公聞言挑眉道:“如此說來,你有妙計?”
“有。”吳在炎用力點頭,模樣認真無比。
慶國公聞言也是一驚,趕忙道:“說來聽聽。”
吳在炎道:“此事乃是由甄太師引起,并非我大楚的意愿,是甄太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鐵勒,我們只要將甄建綁了,送與鐵勒大汗,鐵勒大汗定能解怒,一場干戈災難,由此消止。”
“混賬!”慶國公聞言猛然拍桌站起,虎目圓瞪,冷然喝道,“如此狂悖之言,你也說得出口!沒有甄建,我大楚早就滅了,更不會收回北方的失地,如此大功之臣,你居然要害他!你其心可誅!”
吳在炎毫不示弱,道:“慶國公,君上臣下,自然之理也,然而你看現在的朝堂,甄建行悖逆之事,以下犯上,逼迫先皇退位,另立新君,新君還是心智不全的祁王,他目的何在,就因為祁王聽他擺布操控,他如今挾天子號令天下,宛如皇帝,此乃竊國大盜,哪里是大功之臣,在炎一心為國,望國公前輩……明鑒!”他說到最后,用力行了個大禮,顯得十分慷慨激昂。
慶國公也被他慷慨的言辭震撼住了,其實說實話,吳在炎說得難道不對嗎,都對,甄建卻是行了悖逆之事,他是個造反者,而且他現在執掌朝堂,一手遮天,皇帝也確實聽他擺布,群臣宛若擺設。
可是……
慶國公反而希望這個狀態多持續一段時間,他覺得,這樣挺好,至少國家變強了,朝堂變得清明了,貪官污吏都消失不見了,百姓的日子好過了……
一邊是忠君,一邊是愛國,誠難決也,慶國公一時間陷入了沉思,吳在炎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過了許久,慶國公坐回到位置上,緩緩搖頭道:“甄建不能有事,大楚不能沒有甄建。”
“國公前輩……”吳在炎想要再勸。
慶國公直接抬手止住他,道:“你的心思,老夫能理解,其實朝中也有很多人和你一樣的想法,但是,你們得知道,甄建這么做,并不是為了他的私欲,咱們大楚正在強盛的道路上越行越遠,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鐵勒固然強大,但我們有火藥,倘若實在不行,老夫愿意與大楚共存亡。”
吳在炎聞言雙眉一滯,沉默了許久后,嘆息道:“既然如此,那晚輩告辭,叨擾前輩了。”他說罷躬身退下,到院門口,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