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望著真拓,真拓望著甄建,當世最強大的兩個男人對視,目光中沒有仇恨,倒有幾分惺惺相惜,他們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
真拓輕撫彎刀,冷冷道:“數年未動刀了,不知本汗的刀生銹了沒。”
甄建緩緩道:“你若死后,我會為你舉行郡王規格的葬禮。”
真拓冷哼:“宇林真拓不需要你的施舍。”
“這不是施舍。”甄建道,“這是對對手的尊重。”
“殺!”真拓猛踢馬腹,揮刀朝甄建殺過來。
甄建也一踢馬腹,擎刀殺向真拓,二人交鋒,雙刀對格,交錯而過,真拓身體一晃,差點要摔下馬,甄建坐在馬背上穩如泰山,但是……他的刀刃上有了一道缺口。
“好刀。”甄建看了看陌刀上的缺口,不禁贊道,“我這雖然不是什么當世寶刀,但在軍中也是上佳品質了,居然被你一道砍壞。”
真拓則道:“你也是好力氣,年輕之時,本汗是鐵勒第一勇士!能徒手搏牛,沒想到竟然不及你。”
二人商業互吹了一句,再次策馬沖殺,第二次交鋒,甄建避開了真拓的刀鋒,直接一刀捅入了真拓的腹部。
“大汗!”所有鐵勒人見狀都驚呼起來。
真拓和甄建的動作都仿佛了定格了幾秒了,真拓看了看腹部的刀,微微仰頭,嘆息道:“終于敗了。”
甄建并未拔刀,而是道:“最后給你一次機會,還有何遺言?”
真拓道:“本汗的這匹戰馬,是大宛名種,跟隨本汗征戰多年,本汗希望能帶它走,你可否將它與本汗合葬?”
甄建搖頭:“馬是無辜的,或許,他只想安心吃草,不想征戰呢,只是你一心想戰而已。”
真拓聞言面露頹色,微微點頭:“或許吧。”
甄建道:“你也勞累一生了,死后便好好休息吧。”說罷拔出了刀。
真拓頓時悶哼一聲,丟開刀,使勁捂住腹部傷口,然而血還是汩汩往外流,根本止不住。
甄建撥轉馬頭往回奔,后方鐵勒眾人一窩蜂上前查看真拓傷勢。
甄建回到陣中,忽聞鐵勒陣中傳來悲呼:“大汗駕崩!”
此聲如潮水,瞬間淹沒了大軍,鐵勒軍兵敗如山倒,頓時毫無戰意,潰不成軍,偏偏他們又不肯投降,最后除了少數的鐵勒文官被俘,其他全部戰死。
打掃戰場,很快就找到了真拓的尸體,真拓死得倒也安詳,甄建望著真拓的尸體,沉默了良久,命人將他收斂,以大楚郡王的葬禮規格進行安葬,回京之后,他還要讓皇帝追封真拓為大楚的郡王,什么鐵勒國,沒存在過,以后也不會存在了,歷史向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