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掌柜的,這幾具都是昨夜死的,勞煩您給看看,是怎么死的...”
第二日一早,鄧凡剛剛走進斂尸房,兩個負責收尸的衙役就走了上來。
鄧凡雖然是衙門的收尸人,但是收斂縣城死尸的活計一般都是由縣衙的衙役代勞,他的日常工作,一般就是縫尸和驗尸,就連仵作的活計也一起兼并了。
尋常大多數就是檢驗一下尸體,至于真正收尸、埋尸卻并不用親自動手,畢竟是有真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是有著些許特權的,更何況他還救了縣令一家的性命。
怒蛟縣的縣令雖然并沒有什么實權,但到底是一方百里侯,任何年代都講究一個‘名義’,只要那幾家不想公然造反,又不是涉及到太大的家族利益問題,一般都不怎么會過問縣衙的事。
是以在這縣衙之中,怒蛟縣縣令還是有著絕對的自主權的。
“這一具,餓死的,沒什么太大的問題...拉去亂葬崗埋了吧...”
指著一具骨瘦如柴的老人尸體,鄧凡直接就下了定論。
這幾年,經過他手中的尸體,少說也有大幾千具,再加上身具一副陰眼,尋常的死尸,他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夠得出準確的死因和是否有冤情。
若是這點本事都沒有,他也不用想著在縣衙中混飯吃了,收尸人雖然說著不好聽,但至少職務非常輕松。
這還是因為身處亂世之中,這些無人認領,需要縣衙收斂的的尸體才多了起來,要是換個太平的年景,那只會更加輕松。
“這一具是病死的,燒了吧...”
指著一句膚色青灰,面龐浮腫的尸體,鄧凡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腳步挪開了幾步。
像這種病死的尸體,是他最不愿接觸的一類,邪祟陰煞他倒不怕,就怕沾染上什么稀奇古怪的病癥,畢竟他的身體本就較之常人虛弱,抵抗力自然也是大有不如。
在這種醫學程度不高的古代社會,一旦沾染上了什么奇怪的病癥,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個是流竄到我們怒蛟縣的‘江洋大盜’,昨日被縣令公開斬首,這廝身前窮兇極惡,所以才勞煩鄧掌柜給治治,免得鬧邪祟...”
見鄧凡皺著眉頭望向最后一具斷頭尸,一旁的另一個衙役趕緊出聲提醒道。
‘倒是可惜了...’對著衙役點了點頭,鄧凡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在心中暗嘆一聲。
這具尸體天生煞氣充盈,一看就是身前沾染了不少人命,身高足有七丈,血氣充盈,一看就是煉尸的好材料,可惜卻是具斷頭尸。
至于此人到底是不是‘江洋大盜’,鄧凡確實沒有心思追究,是也好,不是也罷,他只是一個收尸人,可管不了活人的事。
在鄧凡的視野下,此具尸體身上充盈著一種莫名的氣場,正是所謂的怨念,尋常人雖然看不到這股怨氣,但是看到這尸體,卻會本能的感到恐懼,其實正是怨念在作祟。
“你也消停一下,不管你有什么冤情,現在也沒什么用了,尸首都不全,就算是變成鬼,那也是個斷頭鬼,又能有幾分道行...”
鄧凡倒是倒是不懼這些,拿起針線走了上去,迎著死尸的脖子縫合一圈,又從懷中掏出一枚‘噙口錢’塞入其口中。
“這具尸停放七日,直到他徹底閉眼...對了,用生石灰腌一腌,可別讓他爛了...”
脫下手中的手套,凈過手之后,鄧凡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斂尸房。
這就是他平時的工作,只要沒有什么太過詭異的尸體,倒也算得上輕松,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接下這份活計,撈些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