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維斯的性命如何,葉若華更不在意。他看起來對這個李維斯恭恭敬敬,但骨子里還是認為對方只不過是個打工人,打工人的命對他這樣的人而言,簡直不算是命。
幾人為了避免跳彈誤傷,來到了陽臺,李維斯站在陽臺中央,周圍幾只槍械對準了他。而葉若華站在極遠處觀看,大樓高空的風吹打他們的衣袂,呼啦啦作響。
黑洞洞的槍口像是一雙雙眼睛,緊盯著李維斯的要害。
李維斯神態平和,甚至還有些像是在發呆。
保鏢中的頭子一見他這目中無人的模樣,心中無名火起,當即一聲令下,“開火!”
砰砰砰,加裝消音器的手槍扳機接連扣響,火舌噴吐炸裂,發出的聲音比起平日略小略輕,像是琴箏弦動。
這一連串的輕響發出,讓旁邊觀戰的葉若華心臟也跟著猛然一跳。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人開槍,他一輩子見過多少風浪才走到今天,也不是外邊兒媒體里宣傳的那樣干干凈凈、光鮮亮麗——否則李照也不會找他來尋仇。
但他同時也相信,任何一個在現代社會成長起來的人,不管見過多少次手槍開火,在這樣一個時刻也一定會和自己一樣,心臟猛跳。
這好像是一種本能,在面對這種能夠輕易屠殺人類,讓人類毫無反抗之力的武器面前,即使不是對著自己開火,任何一個人也都會感受到那種威脅、那種不安、那種恐怖。
不管這個人多么地有權有勢,多么地見慣風浪,多么地大心臟,在那一刻的緊張總免不了的。
葉若華認為這是一種定論,無法改變。
可世界上偏有一種人能夠違背定論!
槍聲一響,李維斯已經消失在了原本的地方,子彈交錯著穿過他原本所在的位置。
他卻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一個保鏢身后,手一抓,已經捏在保鏢的喉嚨上,稍微一晃,那保鏢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另一只手消失了一下,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搶走了那保鏢的手槍。
身強力壯的保鏢對他而言,就好像一只小雞一樣,幾乎予取予求,任人施為。
“我的功夫,早已經是到達了精氣成丹、人體極限的層次。別說是幾把手槍,就算是隔著幾百米遠的狙擊槍也對我沒用。”李維斯手上輕輕用力,將手槍逐漸捏成一堆廢鐵,輕松得像是在揉捏一把泥巴。
轉過頭看向葉若華,“葉先生,如果不是江波桑面子太大,你這輩子也遇不到我這樣的人物。就好像那位李一樣,他雖然在國外的拳擊場、比武場無敵,但他所面對的都是俗人,從來沒有來到過真正高手的領域。”
說著說著,他也嘆了口氣,“這一次是他的幸運,能見到我的出手,這一輩子練武下來,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葉若華呆呆地看完這一切,愣在原地許久,然后眼睛放大。
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咧開了嘴。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