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并沒有慌亂,但也皺了皺眉。如水的氣質之中,也顯現出了一些波瀾。
李照對他而言,是個很棘手的存在。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才會來幫助您。”張隊長很是自信,“江波先生,您對付不了李照,我卻可以。我們團隊,正好是專精對付這種特殊人才的。我們隊伍中的王子異王隊長,其實在武道上也不輸給李照多少,不過他是珍貴人才,不能夠和李照拼死拼活,要是落了個李維斯一樣的下場,也不算好。”
“不,我知道王子異的水平,他是遠遠不如李照的。”江波景明忽然道,“張隊長,我知道你很想要展示夸耀自己的能力,然后在之后的交易中得到更多好處,但你不要將我看成一般好糊弄的大老板。我的手中,可以說掌握了半個日升國,我見識的東西,遠遠不是你這樣的人所能比擬的,你的話術和手段太拙劣了,你明白嗎?”
張隊長愣了一愣,然后額頭上一層汗就冒了出來,江波景明的話語好像有一種洞察人心的力量,一下子將他的偽裝全部戳破。
他們這次幫助江波景明,當然也是眼見有利可圖的,在組織上更是天大一筆功勞。所以才會讓張隊長過來,而非王子異這么個懂行的人。
因為這里要求的“懂行”并不是在武道上通明,而是要明白人情世故。
炫耀能力,夸大其詞,自然也是人情世故中的一部分,而且是很大一部分。
不過現在看來,對江波景明玩弄這種手段,實在是班門弄斧,有自取其辱的嫌疑。
張隊長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抱歉,抱歉。”
江波景明神色不變,而是繼續問道,“你們準備怎么處理李照?”
這點他是真的不知道的。
在江波景明已知的情報中,張隊長這伙人是處理不了李照的,但張隊長既然找上了門,自然是有所把握。這就是他所好奇的東西。
張隊長傲然一笑,將魚純這個變數的情況,緩緩道來。
江波景明聽完之后,皺著的眉頭沒有消失,還是覺得很不穩妥,“就這個嗎,你覺得一個女人就有這樣大的把握?十多年過去,曾經的暗戀對李照而言,還有什么作用?”
“哈哈,或許江波先生不會相信所謂感情,但這不是什么虛無縹緲的感情,而是根據于一個人的本性的推論。”張隊長笑道,身上忽然散發出一種自信來,讓江波景明刮目相看。
這似乎才是張隊長真正自信的領域和判斷。
他畢竟也是加入組織的人,處理一方事物的人,不是吃干飯的。
張隊長侃侃而談起來,“我雖然不懂武學,但我懂人。就好像江波先生你在商業、經濟等等領域是權威一樣,我自詡在精神分析領域,也有一些建樹。李照這個人,其實算是缺失自我的定位,我們任何一個人的自我,都是周圍的環境所定義的,他雖然武力強悍,但流離失所,寄人籬下,一心只為復仇,看似有冷硬的外殼,其實卻是一種迷失的狀態。”
江波景明正襟危坐起來,對張隊長頗有些刮目相看,“哦?”
光是這番話,就讓這個張隊長有一種不同的氣象。
這是只有在一種自己極度自信,極度了解的領域中,才能展現出的氣派來。
張隊長繼續道,“他為什么執著復仇,因為他看不開,他的過去被您給毀掉了,他不得不從一個孩子,變成一個殺手,李照開始有了痛苦和迷茫。在這個角度上來看,他要的不是復仇,而是過去的日子能夠回來,他想要重新變成過去那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他想要讓自己不再痛苦。他要做的不是殺死您,而是殺死現在的自己,再復活曾經的自己,只是他只能用殺死你的手段完成這件事情而已。”
他說完這番話,看了看江波景明。
江波景明點了點頭,似乎聽得入了神,“請張先生繼續說。”